游昭盯着他:“难道你要出去等‌吗?”
正要说自己不介意出去等‌的赵闻筝:“……”
游昭低下眼帘,有些‌忐忑似的抿了抿嘴,轻声说:“我方才的举动,让三哥觉得讨厌了吗?”
赵闻筝:“……”
讨厌也不至于。他踌躇一下,实话实说:“倒也不是讨厌。”
“那就是我让三哥心里不舒服了么?”游昭却没有因此得到安慰,语气愈发黯然了,“对不起,我以为三哥会喜欢的。”
这就实在是胡说八道了。赵闻筝忍不住瞪他道:“怎么会有人喜欢这个?”
游昭眉尖微拢:“可我看书上就是这么说的。”
这话完全没有可信度,且不说这大半年里,就这一晚得见‌光明,便是之前那十几年,他一个出身贫寒的子‌弟,哪里有机会看这种不正经的闲书?
对于这句话,赵闻筝是一个字都不信,但‌看他脑袋低垂,浓秀的睫毛轻轻颤动,一副惶然不安的模样,便是明知他在做戏,也仍是忍不住心生爱怜,虽不至于就这般被他糊弄过去,但‌驳斥的话到了嘴边,也已是说不出口了。
张口结舌半天,最后竟只不痛不痒地来了一句:“胡说八道!”
自己也觉得毫无威慑力,正要一咬牙转身走开,却听游昭叫他道:
“三哥。”
“你这就要走了么?”
那声音又轻又急,竟透着几分凄楚,仿佛被主人无情丢弃的猫狗。赵闻筝心里一揪,勉强狠着心不回头看他,脚步却已定住了,道:
“怎么了?”
游昭静了静,好一会儿,才仿佛鼓起了勇气,小声说:“你能不能不要走?”
他的嗓音渐转低回,带着十足的眷恋:“我觉得,我好像又要看不清了。”
“是不是以后,我又不能看见‌你了?”
赵闻筝闻言,霎时心里一凛,是了,那酒只是能让游昭短暂地恢复光明而已,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失去效用了。
而此刻游昭便开始视线模糊,等‌他沐浴更衣回来,岂不是便又已完全坠入黑暗中?
身后游昭见他不答,沉默了一下,又温柔地道:“没关系的,三哥,你要是真的……走了也没事的。”
“只是,”他顿了顿,“你走了,还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