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门一点点合上,缝隙变得越来越小,就连门外透进来的光也便得越来越微弱。

    “不……不要走!”

    应池试图伸出手,可他什么都没能抓住,眼中的绝望浓得能将人吞没,应池满脸惊惶,他无视脚底的剧痛,加快脚步,想追上眼前的人,最后却因为忽视了周围的环境,而被一张矮凳绊倒在地。

    “砰——”

    凌墨听到一声巨响,他诧异地回过头,便见应池狼狈地摔倒在地,墨发凌乱不堪,遮住了应池脸上的神色,凌墨不知道应池现在是何心情,但却看见有源源不断的鲜血从这人脚底流出。

    凌墨目露惊色,无奈之下只好暂时返回房间之中。

    应池本以为那扇门会彻底合上,他以为眼前的人会毫不犹豫地抛下他离开,任由他绝望、哭泣、嘶吼,也绝不会再回头,就像……以前那无数个噩梦一样。

    应池将眼前的一切当做了又一场噩梦,可这次的噩梦似乎与以往的噩梦不同。

    直到凌墨走到应池身边,应池脸上的神色仍旧有些呆滞,没能彻底回过神。

    莫不是摔傻了?

    凌墨皱眉,墨色的眼眸中流露出一抹担忧,他伸手想要扶起应池,可他的触碰似乎让大脑当机的应池终于重新开机成功,应池仰起头,飞快地攥住凌墨的手。

    怕凌墨反悔又走了,应池握住凌墨手的力气格外的大,眼中满是希冀,应池不顾自己的狼狈,小心翼翼地试探祈求道:“不要走,好不好?”

    凌墨愣了一下,他从未见过这样……卑微到极点的应池。

    心中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凌墨脸上攀上一缕复杂,心底轻叹一声。

    何必呢?

    凌墨想,他仍旧不觉得应池是在意他的,只当应池是因为愧疚才会做出这种事来。

    若真是在意,前世又怎会总对他冷着一张脸。

    见凌墨迟迟没有回答,应池像是被人迎头浇了一盆冷水,方才见凌墨又重新折回来的欢喜荡然无存,应池眼中的光慢慢黯淡下去。

    “啪嗒——”

    凌墨感觉到手背上传来一阵冰凉,他一愣,抬眼望去,竟是看见应池哭了。

    这人哭得无声无息,眼中盛满了凌墨无法看懂的悲伤,泪水从脸颊上不停滚落,砸到凌墨的手背上,溅起一朵小小的水花。

    应池向来都是高傲的,美丽得像是栽种在银月城的名贵花朵,可却又与那些娇弱的名贵花种不同,无论是什么样的风吹雨打,应池都能一声不吭地独自抗住,凌墨看过这人战斗中受伤,后背上的伤口深可见骨,可尽管如此,应池却连一声痛呼也没有,他满脸漠然地躺在病床上,也不理那些假情假意在他床板装哭的人,只是任由医疗人员给他换药、包扎伤口,似乎受伤的人并不是自己一样,那个时候凌墨就想,像应池这种人,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哭。

    可现在应池却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