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青莲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脸上有仍未褪去的潮红,看到她,微微愣了一下,“芽芽?你不是去镇上了嘛?”

    芽芽四处扫了一眼,并没有旁人,想起刚刚经过堂屋看到北窗户是开着的,心里顿时惋惜不已。

    晚了一步!

    她忽然想起来,刚刚她跑进门的时候不小心撞倒了一张凳子!那凳子显然是传递信号的。

    “对不住,走错了。”

    芽芽捂着肚子跑向茅房,“阿娇,帮我拿纸。”

    “里面有。”

    周阿娇疑惑的看着芽芽从堂屋里跑出来,这丫头每次来家里都只进她的闺房,从来不进堂屋,更不可能会进祝青莲的厢房,今儿是怎么了?

    少女走进堂屋,瞥了厢房里的祝青莲一眼,未嫁的少女,自然看不出什么门道,只皱了皱眉,道:“大白天的,衣衫不整像什么样子!”

    祝青莲柔柔的笑了笑,“是,阿娇说的对,我身子不舒服才想着躺躺的,我,我这就起来。”

    周凤翎拉着脸走进来,“起什么起?娘,你身子不舒服就躺着!”

    周阿娇嘴角微翘,“姨娘既然担着姨娘的名头,还是守好自己的本分。”

    “是,我起了。”祝青莲笼了笼头发,从床上下来,动作略有些奇怪,双腿好似并不拢似的,周阿娇瞥了一眼,不明所以,只以为她真的身体不舒服,扭头走了。

    祝青莲去拉周凤翎的手,“不是去镇上逛了嘛?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可买什么东西了?”

    “我什么都没买!”周凤翎委屈的不行,“说去文苑,可就送了个皮货,买了个包子,芽芽就非要回来了,我以后再也不和她们去逛!”

    祝青莲想着刚刚芽芽讶异的表情,眼光微闪。

    早上还是冬末,怎么一转眼就到了盛春?

    朝阳初起,刚刷了朱红漆的房门前,一株粉色复瓣海棠开的正艳,繁复的花朵一朵挨着一朵、一枝压着一枝,热闹到喜人。廊下错落的摆放着几盆芍药和牡丹,白的、粉的、红的,花团锦簇,映着门边的上大红对联:百年佳偶今朝和,万载良缘次日成,横批:琴瑟和鸣。

    芽芽站在廊下,迷茫又惊恐的看着这满园下喜庆——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

    东墙樱桃树下,一素衣男子忽然转头,温润的脸上挂着和煦的笑意,手上捏着一枝半熟未熟的樱桃,粉粉白白,他轻轻的开口:“素手弄樱桃。”

    明明他在笑着,可芽芽却好似见到鬼一般,浑身冰冷,恐惧就像烧开的水,从心底里咕噜噜冒着黑色的泡泡涌上来,直到将少女整个没顶淹没。

    一身玄衣的高个男子忽然出现在廊前,手执戒尺,脚踩蜜桃,阴沉的看着芽芽。“乖乖受罚吧。”

    明明隔的那么近,却好似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觉得一双眼睛狠厉又阴翳,让芽芽登时想到了话本子里那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