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行至半夜,阿聋和萧罹停下稍作休憩,阿聋看到他又在喝酒,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最终没张开口。
而萧罹瞥了他一眼,似乎是看出他在想什么,“你想问,我为什么还喝酒?”
阿聋一顿,点点头。
照四殿下这么挂心谢公子来看,谢公子让他别喝酒,他应当是会听进去一二。
“他以为他是谁?让我别喝,我就得不喝。”萧罹闷声呷了一口酒,嗤笑道:“想得倒美。”
他到底是不是白凤,他都还没确认呢。
阿聋噤声,过了会儿,忍不住道:“属下记得,当年您见着我的第一面,问的不是属下,而是白公子。”
萧罹手中酒盏停在半空,凤眸飘忽,看向阿聋。
阿聋知道说错话,俯身一礼,转身离去。
只剩下萧罹一人,他怔怔地看着见底的酒坛子,嘲讽地扬了扬嘴角,眼中情深,想起了以前的事,他像是说给自己听:“你想得美……”
白凤,酒是为你而沾上的。
谢砚,你现在又不是白凤。想让我戒酒,你想得美……
少年萧罹和谢砚那天在雨中打斗后又添新伤,并且都发起高烧。
太医忙活一天一夜,才终于稳定二人病情,事后,出门撞上由公公带着刚入府的阿聋,对他竖起一根手指,愤愤道:“这才一天!一天!”
两个人醒过来才一天,就又打了一次,还又是往死里打。
四皇子要是出了什么事,他小命可就不保了!
阿聋得命在少年萧罹身旁守了三天,期间太医早中晚各来一次。他呆在屋内,偶尔出去的时候,会看到太医搬着药箱匆匆进府,却不是朝四殿下的方向,而是后院。
当时少年萧罹醒来的时候并未和人讲谢砚是谁,就把他丢后院不管不顾。府内上了年纪的管家是有眼力劲儿的,看出四殿下对他冷淡,也招呼着下人不用待他太好。
尤其这次,下人找到他们的时候,两人躺在湖畔被雨水冲淡的血泊里奄奄一息。
众人对谢砚敌意更甚。
一天无事就诊三次,有事全太医院出动的待遇,谢砚是根本没有的。
他们只要保证谢砚活着就行。
谢砚被丢在后院的房间里,他躺在床上发着烧,却是浑身发冷,只能把自己微微弓着,蜷缩起来取那一点虚幻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