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希言脑袋深深低垂,声音如果再低一分,就会彻底被雨声给吞没。

    话音落下,随之而来的只有更安静的雨声。

    席樾看着她,很认真地审视。

    寂静了太久,就在黄希言准备开口的时候,一只手伸过来,轻轻地搭上她的脑袋,“我理解不了。”

    黄希言怔了下,“什么?”

    “为什么会有人,觉得这很难看。”他注视着她的侧脸,“不会有一种美,比美的本身被破坏,而更具有美感。”

    黄希言微微睁大眼睛,一霎,笑了,“……你的理论好绕,我听不懂。”

    她微微地眯了一下眼睛,看进前方沉沉的夜色里,深深地呼出一口气。

    不过,谢谢席樾。

    以为这么一段往事,正视它、治愈它势必需要很大的勇气,但原来其实说出口就可以释然了。只不过从来没有那个人,可以让她说出口而已。

    意识到这一点,黄希言不由微笑:“你会不会觉得我很蠢,竟然被这么低劣的手段欺骗。”

    席樾声音沉沉:“这么说,不是在替伤害你的人开脱吗。

    “我应该有自知之明的……”

    “你不相信么”

    “……什么?”

    “世界上有太多面目依稀的好看,你是特殊的。”

    “以你奇奇怪怪的艺术家的审美么?”

    “我无法代表别人的审美。”

    黄希言笑出声,一歪脑袋,抬眼,便与席樾的目光对上。

    冥冥夜色的缘故,他的眼睛显得深而晦暗,她陡然就怔了一下,到嘴边的下一句话顷刻忘记,“我……”

    因为这突然的沉默,气氛骤然微妙,晦涩不明。

    像这粘滞的、昏暧的雨夜。

    黄希言移开视线,几分慌乱,坐正了身体,又推了一下栏杆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