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里,有赵胤死而复生的狂喜,有对他不闻不问地埋怨,也有他突然从天而降的宽慰。各种复杂的情绪混杂一起,听着毡帐被漠北草原的风吹得扑扑作响,竟有一种做梦般的不真切感。
“大人……”
换气的间隙,她低低吸气。
“你是真的吗?活生生的大人?”
赵胤抚她后背,像在安慰一个孩子,亲她唇瓣,带着无限的宠溺和怜爱。
“阿拾,我们都活着。”
“上天垂怜……”
时雍吸了口气,被亲得昏昏乎乎,听到自己狂热的心跳,在赵胤的唇上啄了一下,又呼吸不匀地叹息一声。
“可是你这一出现,我这满腹的仇恨,该何处安放?”
赵胤怪异地看她,“如此说来,仿佛我是该死之人?”
时雍挑挑眉,“倒也不必看轻自己,只是我计划都做好了,有点可惜……”
可惜?怎么听来听去,他还是死了比较好?
赵胤哭笑不得,“没良心的东西!我冒险来见,就是怕你一时冲动做傻事。你倒好,尽是埋怨。”
时雍从他话里听出些意味来。
“这么说,我做的事,你都知道?你不是今日才到兀良汗的,你跟无为一直有联系对不对?你早就知道我活着?可是你就是不告诉我!”
赵胤没有否认,目光软了下来,轻噙一下她的唇。
“巴图厚颜无耻,残暴不仁,这次前来,是奉旨办差。”
奉旨办差?时雍一惊,抓住话里重点。
“陛下醒了?”
赵胤点点头,时雍看他表情,唇角又扬了起来,“所以,我只是你奉旨办差的那个顺便一探的人?”
“不是……”
时雍不满地哼声,“连顺便一探都不是,那是什么……”
“不是顺便一探。”赵胤看她固执的小模样,突然叹息一声,将她的脸扳过来面对自己,一字一顿,认真地板着脸说:“是非看不可的心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