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雍叫住他,从怀里掏出十几个大钱和一些零碎银子。
“拿去买米。”
阿拾的工食是由宋长贵一并领了交由王氏开支打理的,但平常办差遇到讲究的人家,喜得贵子或殓葬了亲人,会有赏钱,宋长贵便教她攒起来。他怕这闺女嫁不出去,往后他不在了,好歹也有个银钱傍身。
如今时雍拿钱出来,宋长贵没怀疑钱的来处,只是看看袋子里的钱,满是心疼。
“阿拾。”
宋长贵想要说点什么,时雍已经转头上床,放下了帐子。
“睡个回笼觉。”
……
时雍晌午时分才起,宋长贵已经不在家了,王氏恨她恨得牙根痒痒,可除了骂几句,又无能为力。
那些话翻来覆去没点新意,时雍听多了,不仅不生气,反倒觉得这妇人愚蠢而不自知,很能调剂生活。
“你上哪儿去?”王氏看她要走,果然黑了脸,“你爹让我去买米,我一个人怎么拿得动?”
时雍纳闷地看她,“宋香不是人吗?”
王氏被她呛住,嗓子眼儿痒得慌,但宋长贵走前给她银子,说了这是阿拾攒了好些年的,她拿人手短,舌头就没那么利索了。
宋香不同,她这两日在家里很没脸,闻言跳着脚就冲过去揍人。
“小蹄子你说谁不是人呢?”
时雍看得直乐,等她扑上来,身子侧过去,稍稍带一带她的衣袖,宋香一个趔趄,就撞到了王氏身上。
“啊!”宋香惊叫。
“这天杀的!”
王氏正是气头上,鼻子撞到了,痛眼冒金星,抓住鞋拔子就揍人。
“我做的什么孽哦,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这娘俩在院子里追打得气喘吁吁,等回过头一看,时雍早没了影子。
……
对宋阿拾还能厚着脸皮回衙门当差,好些人都很惊异。大家紧张、尴尬、又害怕,能绕开就绕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