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治听后眼睛一亮,似是被初阳一句话开了窍,赶紧追问道:“待三番五次他知晓我军只是袭扰之后,再出兵他必定不予理会,到那时可否令大军真正攻打?”
“兵马将士,全在你手。”初阳满意的点了点头,便不再过多言语,直接猛挥手中鞭将快马冲刺而去。
初阳的坐骑本身是重骑战马,在卸掉马身上厚重的防护之后,行进的速度明显比寻常马匹快上许多,尤其初阳心急回朝星夜赶路,抵达的时间竟然比祖检去的七天还少了半天,只用了六天半就赶回到了昌阳。
进去昌阳宫内,直接由宫廷人员带领到了刘惟的寝宫,宫门外站立了满朝文武无数,最前方等着的是汉国九卿。
在门外通禀之后进去,看到了卧床不起的刘惟。从他病倒伊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半月,而半月的时间内,刘惟几乎点食未进,现在已经瘦脱了相,嘴唇干瘪,眼睛深凹进了眼窝当中,面色惨白毫无血色,简直形似一具只有皮包的骷髅!给任何人看去,都会觉得他随时会一命呜呼。
“是......初阳回来了?”平躺在榻上的刘惟说起话来有气无力,双眼直勾勾的盯着天棚,要不是身旁有人悉心听闻,甚至都不能知晓他到底是在说话还是在哀叹。
“是的父皇,大都督正在房内。”最近的刘引跪在榻旁,双眼通红。
初阳赶紧整理衣冠上前,到塌前弯腰作揖叩拜在地道:“臣方捷,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初阳啊......”
“臣在。”初阳一边答应,一边跪行到了榻旁。
“仅是汝回来了?”
“臣马快先行,早大司马一步。”
在初阳说完之后,有一个年小的宦官走到皇后身旁轻轻言语了一句,皇后听闻也走到塌前说道:“陛下,大司空也在今日归来,现已在门外静候。”
刘惟没说话,只是虚弱的抬起了他那已经似树皮一样干枯的手,又是无力又是颤巍巍的向里招了招,示意使人叫华谭进来。
身旁的刘腾见后赶紧出门叫进了华谭。
这在战场厮杀时视人命如粪土的大汉,在眼见了刘惟的现状时,竟当场忍俊不禁哭了出来,那声泪俱下的场景让在场人无不泪目。
过了许久,等到华谭哭够,刘惟也终于提出了些许的气力,转过头看着身旁跪着的二将,扯着力气微微一笑,说道:“朕于半月前,便自觉将不久于人世,可三位爱卿不在身前,故不敢撒手人寰。现有初阳、文起归来,尚不见博阳。朕恐随时西去,便不再等候。天下尽知,我汉国有尔三人在,能御秦,如朕之臂膀。等朕西去,切要为朕尽心辅佐朝政。”
“请陛下宽心,我等为呈信王,必肝脑涂地。”初阳与华谭两人一边落泪,一边将头捣地。
谁知等两人说完,刘惟却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竟然一边摆手一边说不:“非是元安,朕预将大汉社稷,传于元祐。”
废长立幼!
跪地的初阳与华谭,站立的皇子与皇后,皆因为刘惟的一句话而震在了当场。当事人刘引第一时间央求刘惟收回成命,而刘腾则看了刘引与初阳一眼,不论是眼神还是脸色,都没有任何的吃惊与难过,貌似他对这结果早就心知肚明。
反观三皇子刘冲的眼底却是神采变换,先是展现了一丝得意,后又出现了少许的阴毒,只是在场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刘惟身上,根本没人注意他眉宇间的变化。
初阳二人虽然知道废长立幼及可能招致兄弟相残,轻易不可取!但这事可轮不到他发言,反正不论刘惟立谁为新君,他跟华谭与齐晨都会尽心辅佐。不为别的,只为大汉朝廷能得以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