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和刘泽宇什么关系,要是我认为你留在六处不能给六处带来头脑风暴,灵感上的撞击,甚至一件最小的物品设计都做不到的话,很快你就会被撵走!”白鹏手舞足蹈比划着,这般说话的方式仿佛让白鹏有了庞大的自信一般。“我们六处不养活废物!”
“恩。”沈旭之心里有点厌烦,忽然感到有些累。这都是哪跟哪啊,刚从幻境里出来就陷入一场复仇厮杀,然后去乱七八糟的炼丹,回到宛州,惦记着刘大先生说的话,就来到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地方,还没有来由对自己一顿劈头盖脸的臭损。
沈旭之又把连体黑色罩帽往上拉了拉尽量把自己的脸罩在阴影下。拉远自己和白鹏之间的距离。
“走,正在开会,你们已经耽误了我很长时间,真是莫名其妙。”白鹏颠三倒四的说道,转身便走,雷厉风行。沈旭之跟在那高大的身影后面,满腔子的无奈。
“我们六处的会议,从来都是畅所欲言。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关于增强破法阵的威能,到底是第四十次?还是五十次会议。妈的,都是一帮混吃等死的杂碎,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找不到。“白鹏破口大骂,毫不在意他说的杂碎里面似乎还有自己。也许找不到研究的方向,在白鹏心里面,就连自己也都是毫无用处的杂碎。
“恩。”沈旭之心里略有反感。这是躲在罩帽的阴影下。肩上扛着羊皮袍子,不紧不慢跟在白鹏身后。
白鹏走的很急,似乎那面会议里讨论的议题找到不结论,便吃不好饭睡不好觉,不管干什么都没滋没味。典型的强迫症患者,比赵连成还要甚。沈旭之在阴影里看着白鹏宽厚的肩背,估摸着天枢院六处的执事老大品行爱好。最后无奈的发现,自己不管怎么做,这个偏执狂都不会在意,除了自己真的能解决整个天枢院六处面对的难题。
但。这,可能吗?
肩上的羊皮袍子东张西望,在沈旭之黑衣黑氅,黑色罩帽的映衬下耀眼而夺目。第二条尾巴不知道被收到哪里。羊皮袍子和破境之前似乎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么贪玩、贪吃、贪睡。
至于破境,长出新的尾巴具体出现了什么改变,就连沈旭之都不是很清楚。对此,沈旭之也不着急知道自己肩上的羊皮袍子到底具备多大的本事。本身,少年郎也不愿意羊皮袍子跟着自己赤膊上阵,虽说小白狐狸不管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都能带给沈旭之很大的帮助,就像是这次幻境里那样,但少年郎还是不喜欢。
“我认为,不断发生的三人灭法阵接连不断的出现无法遏制洞玄境以上的修士的问题。对天枢院造成的危害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成为噬待解决的大问题。而在座的诸位这么多天反复的争论,从大祭司提出一个可行性方案到现在,根本看不到任何解决的希望。那我们坐在这里,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在座诸位提不出可行性方案的时候不能试一试我们小组提出的监测元气数量种类,并用适当的设备在适当的时候放大……”
“放屁!你们小组研究了五年了,监测数据的设备到现在还没有一个靠谱的方案,六处在你们小组上花的钱都他妈的喂狗了。一开会,你们除了要更多的晶石以外,你们组还会干什么!”
“不是不着边际的设计就是肆无忌惮的谩骂和吵架。和我们要谈论的阵法有关系吗?每一次都这样,所有的时间都浪费在这里,这不仅是你们的慢性自杀,还是在谋杀我的生命!!”
天枢院六处的会议室里面,争吵。谩骂的声音此起彼伏。各种烟草的味道弥散在整间屋子里面。数个或粗糙或精致的模型摆放在中间的桌子上,法术的灯光汇聚而下。把这些模型照的精彩无比。羊皮袍子趴在桌子前面,仔细的看着桌子上的模型,比沈旭之还要感兴趣。沈旭之站在白鹏身后,发现没有了空余的椅子,略低下头,从纳戒里面抽出刚才在街上买的长干烟袋,满满装上一锅烟丝,回身蹲在会议室的角落里面,手指打了一个指响,一点火花出现在烟袋锅上。少年郎使劲吧嗒两口烟袋,深深吸进一口海角特产的烟丝抽出的辛辣味道,在肺子里面转了一圈,辛辣如火。
一屋子奇形怪状的人,或是裂开黑衣,露出黑乎乎的胸毛,或是盘腿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抽着烟袋,在烟雾中和身边的人争论着什么,或是身材瘦弱却凶悍的站在桌子上,手舞足蹈的说着自己的某个新观点,整个人完全投入进去,甚至连白鹏进来都不清楚。
白鹏抓起站在桌子上的人,一把扔到地上,大声的骂道:“上桌子!哪个老师教你的?!一个阵法,纸上论兵这么多天,一点点建设性的意见都提不出来,还在这里比比划划。”
“老白,那玉简上的东西太深奥,我们这些天试验了上百个模型,根本得到不玉简里面提到的阵法的印证。不管理论上多完善的模型,在吸纳天地元气隔绝敌人对天地元气的感应上都无法达到一种完美的程度。老白……”
“白个屁!一个破法阵的改良,居然让整个天枢院威名赫赫的六处难为成这个样子,你们晚上的干饭都吃到狗肚子里面了?”
“你看,这是我们组新提出来的解决方案,这里是模型。老白,你看看,几乎是完美的方案。如果……”
正说到这里,白鹏已经把手里掂量的模型摔到墙上,骂道:“完美?你们小组管这种根本对天地元气没有一点感应的模型叫完美解释?”
“那是你给我们看的玉简里提出的方案,做出来就是这个样子,如果你认为这模型是垃圾,那你给的玉简到底是不是大祭司的方案?!”干瘦的老头瞪着大眼睛,对着白鹏吹胡子,浑然没有天枢院外面黑衣军士那种等级森严,纪律严明的样子。
沈旭之默默的抽着烟袋,看着羊皮袍子人立而起,好奇的看着桌子上的模型,尾巴甩啊甩的。人生还真是奇妙,幻境里面无边的血雾似乎还在眼前,长街上的血肉、海边的丹香似乎还能闻到,只是变成了辛辣的烟草味道,弥散在自己眼前。
阵法,桌子上面摆的模型,根本一点美感都没有,完全是抽象主义的作品,要是这样的东西能设计成阵的话……沈旭之很无奈的低下头,使劲吧嗒着烟袋,难道身上的院服,上官那天用的各种匪夷所思的天枢院的装备都是这些不靠谱的人设计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