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和狡黠,这两种气质可以完美的诠释天枢院。
骑兵碰撞,原本根本就没打算回来的天枢院黑骑忽然发现,无论是自己还是胯下的黑马,都似乎发生了一种变化。强烈的撞击就算死被撞得七荤八素,和中州的重骑一起落下战马,身上铠甲碎裂,可是偏偏有一股似乎无所不能的治愈的力量在身体里发挥着作用。不管多重的伤,都在眨眼之间愈合。不管是骨折还是脏器被钝击击碎,都在瞬间恢复正常。
感受到这种强大而又陌生的力量,就算是冷酷如天枢院黑骑,也微微一愣,四周环顾,根本看不见一点木系治疗师施法的迹象。哪里能管那么多,有彪悍的黑骑军士干脆直接站起身,用血肉,用身上的铠甲,用手中的长枪阻挡着神殿的重骑。
莫名其妙!来自中州的重骑,军中诸多强者亲眼目睹了这一切,也像是天枢院黑骑yiyang四周环视,却找不到任何一个木系治疗师的踪迹。但千余重骑践踏之下,居然无一人伤亡,留下一地的死伤都是中州重骑!
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眼前出现的场面,上官律心中终于安稳了。沈少不留下来,果然不是托大,那老头真的是足以逆转乾坤的强者。
中州重骑开始愤怒的咆哮起来,发疯yiyang冲向站在高处的上官律。阵斩大将,对手必然会变成一盘散沙。
骤然遇到强敌,非但没有变得混乱。反而更加狠厉,中州铁骑不愧是天下强军!
上官律依旧是一手火把,一手战旗,站在高处巍然不动。
“嗡嗡嗡”声渐渐汇聚起来,从一片散乱的叫声汇流成河,就算是在中州铁骑如同迅雷一般的震耳欲聋的冲锋声中依旧开始清晰起来。
手弩在这个时候能起到的作用极为有限,就算是天枢院的手弩弩箭上都淬了毒,射不透中州铁骑的铠甲,又能有什么用!
鞠文躲藏在黑暗之中,冷眼旁观。沈旭之把他留下。心里是什么念头。鞠文不可能不知道。原本想施展魂术,尽数歼灭这些中州铁骑。虽然有些困难,不过对于鞠文来说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可是随着上官律站在废墟上,鞠文来了兴趣。从大雪山下来。鞠文就很少说话。冷眼旁观沈旭之的这些所谓的追随者。这些在鞠文看起来弱的够可以的人。上官律在鞠文眼中。一直都是一个阴冷的酷吏模样,办事倒是精明强干,不吝于杀人。对沈旭之也算是忠心耿耿。
没有想到,这只一直躲藏在阴暗角落里面的老鼠居然有一天也能站在最耀眼的地方,面对钢铁洪流,毫无畏惧。
这倒是有点意思了。千年的生命,什么样的惊才绝艳的人鞠文没见过?一般来说,这种出头鸟死的都很快。没想到上官律居然有一天也会做出头鸟,这到底是为什么呢?鞠文没有继续出手,双手虚握,双手之间变成一片虚无,数不清的魂魄在挣扎着。
魂术在手,随时能就下来上官律一条命。虽然想看看热闹,鞠文知道上官律必然不能死,要是死了,沈旭之狗脸一翻自己怕是有些苦头要吃。
至于其他的天枢院军士的死活,鞠文却并没有在意。是死是活,跟鞠文没什么关系,用了一道魂术,是刷刷存在感,以免事后有什么是非。
越看越是不理解,上官律站在倒塌的城墙上,身前密密麻麻的雪山木黄蜂在和中州重骑对抗。坠马的黑骑在中州重骑后面掩杀,就连天枢院的弩手都扔掉手中的手弩,抽出腰刀冲了上去。
到了鞠文的年纪,什么热血沸腾,什么沙场纵横,都早已看透,看破,看清,看轻了。最让鞠文不理解的是上官律这么一个谨慎小心的人会宁肯拼着自己的雪山木黄蜂折损,也不肯下了那道倒塌的城墙。
年轻人,还是热血啊。鞠文不置可否的摇了摇头,就连上官律如此老成的家伙也有热血的时候。不过天枢院那面军旗却是真心的难看,也不知道是谁设计的。
一道道钢铁洪流势不可挡的冲向上官律,无数厚重的包裹在钢铁中的骑士落马,更多的雪山木黄蜂撞到钢铁上,死的惨不堪言。魂术已经从天枢院黑骑身体里逐渐消退,却并没有让天枢院黑骑退却,找到自己的战马,或是骑上袍泽的战马,简单列队之后就开始了另一次的冲锋。
虽然人数处在劣势,天枢院黑骑却根本没有在意。沉默中开始冲锋,冲向中州重骑的身后。
这又是何苦呢?鞠文摇了摇头,这样的戏码鞠文可不喜欢。这些军士和沈旭之最喜欢穿的黑衣黑氅明显是一个制式,要是死的太多了,事后也不好交代。鞠文松开手,藏在手心中的魂术释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