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对方没动静,时微紧张她嫌弃这东西寒碜,把萝卜把自己衣摆上擦了擦,重新递过去:“虽然它们现在看起来蔫了点儿,但是真的很甜……”
“那要是不甜怎么办?”姑娘嘴角忽而抻平,面色严肃了起来。
“?”
这问题有点超纲,时微转头去看秦一程,没想到秦一程居然抄着手在看戏。看戏就算了,还他妈笑。
他火气还没来得及上来,姑娘也“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大大方方把萝卜接了过去,“哎呀你甜就够啦!弟弟你真好逗——”
这一笑就有点儿满室生辉的意思了,就好像连天上的晚霞也飞扑下来,依偎到她的颊边。神奇的是,时微那由于经受颇多,目前被拧搅成了一团烂泥的思绪也被她笑得明白踏实了几分。
一直以来的关于“真实不真实”的纠结似乎有放过他的迹象了。
天边的晚霞,四面的青山;车窗外热闹的街市,街市里的每一张鲜活的脸……
这个姑娘让他想起了邻居谢叔。谢叔仰躺在吱呀作响的竹椅上,讲小母鸭的桃闻逸事的时候,也会给他这种平静的感觉。
虽然不能说这里的一切都在欢迎他,但这里对他这个“外来者”却无疑没有排斥,似乎只是柔和地盛装着他。
起码在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在强迫他做出特定形式的回应——他强迫自己在此刻暂时忘记与他瓜葛颇多的两位个性男士。这两位不算。
时微忽然觉得自己可能不是身处在一个逼仄的故事之中,只要他做些什么,甚至可以……
……拥有自由。
“我的个胎神哥哥姐姐们哪,”司机大力猛敲方向盘,“你们是要在这车上做个窝吗?下——车——啊——”
时微趴在秦一程背上,心有戚戚地想:或许一切只是因为在车上那一觉睡得踏实得过了头——托酒精和高烧的福,这一觉比在第一晚的床上睡得实得多,虽然现在他浑身都疼。
好好睡一觉真的能让人脾气变好,想得更开。他之前科幻杂志的责编就总喜欢在截稿日前夕特地来送关怀,叮嘱他好几遍好好休息。
可能脚本师也想到了这一点,给他安排一场充足的睡眠,使他产生安宁的错觉,其实目的是在泡着青蛙的温水桶下边添柴,让他早日被错觉规训,最终沉迷游戏无法自拔。
“看什么呢,微微?”
“……没看什么。”
秦一程松开一只手,单手托着他,拈起胸口前的上衣布料:“那你看这儿。猜猜这是哪个小坏蛋留的?”
时微扶在他肩头的手指一紧:“你骗鬼呢,我睡觉从来不流口水——”
“果然啊,微微你但凡一喝醉就什么都记不得了。”秦一程的语气竟然有些得意洋洋。
时微一听这话,脸色更难看了——他酒品不行他知道,喝醉了逮头猪都要黏上去,老秦一度怀疑他是重度肌肤饥渴症患者;可那是在那个时空啊,听秦一程的意思,他在这个时空不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