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得院落门口竖立敞开着漆黑镶锈的铁门,一开一合之时还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在配着院落中央的那颗老榆树和荫下的四方石凳,夏季可乘凉,饮茶,下棋,有闲情雅致的在练练毛笔字,冬季又可观景。青砖灰瓦的房子底下青藤爬蔓,蝈蝈在夜里争相吵叫,不远处还有一个鸡笼子,里面的公鸡母鸡们似是在休眠,连眼皮都懒得掀一下,一番农家小院的景象就这么深深雕刻在苏锦年眼底。
叶多少见愣在门口的苏锦年薄唇微抿,也不说话,不由得攥紧了斜挎的帆布包,那种强烈的自卑像夏日里溃烂发霉的食物般让人嗅一下都津鼻的味道灌满她心里异常的苦闷,“我都说了,我家不是什么豪宅,吃的饭菜自然也不是什么山珍海味,某些人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她尽量说的云淡风轻。
苏锦年好看的眉眼微挑,弯下头时正撞见叶多少不耐烦在噘嘴,被月光笼罩的脸发出耀眼的亮,看的他如痴如醉,性感的嘴边牵起一抹笑,便徒步往院内走去。只留给叶多少一个挺拔如松的背影。
叶多少紧着跟在他后面还不忘龇牙咧嘴的嘟囔,你倒是不见外哈。
苏锦年单手撩开鲜艳的珠子门帘,谁知没全撩开便噼里啪啦的都糊在脸前,整得他尴尬的进退两难,叶多少在后面捂着嘴巴偷笑。
叶母寻声前来,喜笑颜开的说,“来啦”随即拯救了苏锦年的囧像。
苏锦年礼貌的叫了声,“阿姨。”在看到客厅边坐轮椅的叶父时身子一僵,眸光微锤,掩盖住情绪,也恭敬的叫了声,“叔叔。”
叶父平静的脸上纹丝不动,微微点点头,心底却激动的波涛汹涌,暗赞小伙子模样真俊俏,低头又继续看手中的报纸,貌似从叶多少出去就看,回来时还在看。
叶母边招呼苏锦年边把做好的菜陆陆续续往餐桌上搬,“小伙子坐,别站着了。”说完用眼神挖了眼慵懒的叶多少。
叶多少领命般把苏锦年连拽带拉摁在了老旧掉皮的沙发上,苏锦年腰板挺的硬直,说话的声线也清澈明朗,“阿姨,您别忙活了,今天来给您添麻烦了,叔叔,您看我今天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礼物,下次来我一定会精心准备,请叔叔阿姨见谅。”
叶多少一坨窝在苏锦年身边,摘下帆布包,震惊的眼里像溢出火花,不可置信的扯着嗓门,“什么,你还要来。”
苏锦年嘴角咧出浅浅的笑,真挚的瞳仁里显的很诚恳,说话不卑不亢,将骨子里的高傲收敛的恰到好处,“当然要来。”
叶父放下手中的报纸,心里的欢喜就像烧热的白开水般沸腾的雾气升融到血液里,小伙子这般有礼貌就是不知道性格脾气冲不冲,想到这他攥紧轮椅的轱辘,“小苏是吧,快吃饭,吃饭。”
叶多少面瘫般无表情,心里的喜乐却如溪水般缓缓流淌到心坎,一边拉住叶母,担心道“妈,你也快坐下来吃吧,别忙活了。”
叶母应声道“知道了。”说罢坐在叶父身边,眼光却一刻也没离开苏锦年,“快吃,这都是我们这的特色农家菜。”
苏锦年也不客气的拿起筷子,在看到占了桌子四分之一翠绿的大葱时眉头一皱,嘴上依旧笑的甜腻,“谢谢阿姨。”
叶多少饥饿的胃早已抗议,不顾形象的扒拉碗里的饭,夹起一块肉就蹭的满嘴油,相比她的吃相粗鲁,苏锦年则优雅多了,纵然吃着的是农家菜,可骨子里却透露着贵气。
叶母亲昵的一个劲给苏锦年夹菜,生怕他不好意思或者紧张的只吃眼前摆着的,“小苏,别不好意思,一定要吃饱了。”
苏锦年嘴里的肉还没咽下去,便看到热情的叶母又夹了一碗菜,含糊不清的说,“谢谢阿姨。”
像是为了孩子未来的幸福般,叶父脑筋一转,考验来了,他撂下筷子,用长辈的口吻和炙热的眼神盯着苏锦年,“小苏,平时喝酒么?”
苏锦年也礼貌的撂下筷子,回视叶父,“叔叔,我大学还没毕业,学校管得严,除了过年和家里人在一起时会小酌一杯,平时都不喝。”
叶多少把一大口粉条递进嘴里,心里暗笑,还小酌一杯,你成仙得了呗。
叶父似是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却没打算放过,眸光在瞟到大葱和大酱时眼睛一亮,“小苏也是北方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