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然心事重重的回到学校,舌尖还有被烫过的余温,她想着这么多年和白朗经历的种种,百般滋味翻涌哽咽在喉,南风说的话历历在目,另她脑海里混乱成一锅粥。
来到声音嘈杂人群熙攘的教室,叶然的室友和她招手,她微笑点头和她们坐在一起,她的心却像一片疾风驶过的草丛,随风飘荡,每一句话化身为锋锐的刺扎在她的肌肤上,泛着点点淤青和斑红,她望着窗外逐渐掉落的香樟树叶子,神色呆滞,眸光分离。
心智游离的叶然抛开万千思绪不禁想起了和白朗、叶多少一起度过的美妙童年。
而此时的白朗正手肘横在枕头与脸颊中间侧躺在病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屋子里的某一处角落,薄唇紧抿成一条缝,情绪骤然有些低落,原本的板寸因着时间的流逝长长了些,任隔壁病床的人怎样折腾他的思绪都不为所动。
窗外的狂风呼啸,乌云覆拢了半天硬是没有一点雨滴落下,随着一声响雷衡撤长空,磅礴大雨倾盆而落,白朗的眉宇皱了皱,空洞的眼被揪起一阵狂躁,似是有些心烦意乱,他把整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盖过头顶。
试图压低窗外的雷雨声。
雨滴顺着屋檐窗边坠落到墙皮脱落的墙延,心无旁骛只想尽快出院的白朗得到护士的通知,他可以换到单人病房了,白朗眸光一怔,想着此前陌生男人对他说的话,万千思绪涌上心头,他明明没有同意,别人为何要替他自作主张?
从身体到心里都在抗拒,他执拗的摇摇头,不愿相信,事情的原委究竟是怎样,他只想安静的等待出院曙光的到来。
护士小姐见他不讲话,蔫着头连问都不问,她上前,声音扩大几个分贝,“白朗,你可以换到单人病房了!”
白朗依旧不动弹,斜眸寒风凛凛,像有胶水黏在床板上,护士小姐被他愤懑的眼神惊诧到,她犹豫了一会,又道“你家里人刚才来交钱,你可以转到单人病房。”
白朗咬碎了唇齿仿佛怒气也消不散,他蹙眉,“家里人?走了么?”
护士小姐扭头指着门口竖立而站的一名男子,笑道“在门外。”
白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脏有那么一秒钟被揪起愤怒的火焰,又是他,西装革履换了一身雨衣,长长的帽檐遮住了邪肆的眸子,男子嘴角微笑着走进来,肩廊微垂,雨水顺着雨衣滴落,像烟花般四溅散开,护士阖门离开。
魏子豪摘下雨衣的帽子,从进门的那一刻就戴上了另一副不属于自己的面具,他站的溜直,冷气从四面八方横冲直撞逼来,白朗眸光似剑,锋芒毕露,他侧身坐直,开门见山道“魏先生还真是坚持不懈。”
叶然已经把和南风经历的所有事情和白朗摊牌,始末全盘托出,并且斩钉截铁的说她和魏子豪并不是朋友关系,甚至连认识都不算。
魏子豪将本身滑稽溜须的性情掩饰的天衣无缝,让人一看他就是那种事业有成稳重成熟的有魅力的男人,他正色道“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叶然想想她的未来。”
当白朗认为真相已经透明的像白开水了,他斜眸一笑,对魏子豪蕴藏冷嘲热讽的话毫不在意,病情严重时会做出什么他不知道,但现在他清醒的很,“你真的拿我当傻子么?”
魏子豪紧抿的嘴唇稍微抽搐一下,似是在想,难道你不就是这样么?要不然在精神病院干什么?可他仍旧表现出一副彬彬有礼谦虚谨慎的君子形象,忙道“你误会了,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白朗蓦然露出一阵森冷的笑,与他儒雅的面容反衬,“我的生活虽然平庸,但是这并不代表我没有一颗积极向上的心,难道只有你考虑过叶然的未来?你和我的女朋友熟悉到什么程度了?比我和他一同穿开裆裤长大还要熟?”
魏子豪浓眉一颤,总裁没和他说过任何关于叶然的事情,他甚至都不知道叶然的模样,更别说性格禀性和家庭状况,不自觉的眸光瞬间低了一头,声音也小了几分,即兴发挥了一段,“我和叶然是大学校友,一同参加过社会实践,自然是没有你们相识的时间长。”
白朗清隽的眼笼罩着寒风,他笑道“所以,搬不搬病房,又和你有什么关系?”
外人看来,白朗的行为举止完全是不礼貌,魏子豪是好心帮他,他却直截了当甚至没有委婉就拒绝,可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事情远远没有表面这么简单。
魏子豪按照背地里早已熟稔到三番五次铭记于心的句子,脱口说出,“我真的只是一心一意想要帮你和叶然,截然不同的人生观念,当两个人互相不理解,甚至到无法沟通,生活只会越来越糟糕,那样你们的身心会疲惫也会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