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秀丽女子给他倒了一杯茶,轻声道:
“我们已经在此地呆了月旬。”
姜守一知她意有所指,微微颔首道:
“确实……再呆两月,便要离去。”
“以琴韵开其灵智,我儒家传法启蒙之术便足以让他们踏出第一步……之后如何,便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了,唯能自振翅者,方可以直上九霄。”
“只是……苦了你和天虹。”
姜守一轻叹声气,看向女子的目光之中便多出了些许歉意,后者抿唇轻笑,看向姜守一,露出了两份娇俏,道:
“怎么,难道你后悔了吗……当年你可是说过的哦。天下虽顽愚,但少一人之愚昧,便可多一人灵慧,纵此身微渺,亦此生不弃……”
姜守一微怔,看着眼前女子,忽而却又想到了当年那于大殿之上呵斥权贵,仪态疏狂的少年书生,一晃神,已然是二十多年岁月,只是这句话却依旧不曾忘却,笑了笑,道:
“当仁不让于师,何况于君王……”
那秀丽女子唇角微挑,笑道:
“这才是当年的守一夫子……”
姜守一哑然失笑,可女子却又转口问道:
“月旬以来,我观这大凉村诸人皆是寻常天资,倒是王安风,你觉得他如何?”
姜守一想起那熟悉少年,笑道:“安风于大凉村,便如锥置于囊中,他日必将脱颖而出……”
“此等璞玉,可惜却已有了师承,否则若修我儒家之术,四十年后当为一代大儒,教化天下,如入道门,三十年后,当有道家真人,重持真武剑,扫荡诸魔。”
女子神色微怔,道:“你对他评价竟如此之高?”
姜守一颔首,叹息道:
“以其心性,若不夭折,他日当入宗师。”
“平视这天下众生,万丈红尘。”
“甚憾之……”
大凉山上,已经吞服了最后一粒纳气丹的王安风清喝一声,右拳平平砸出,拳风沉凝入山,锁链鸣响,状似寻常,但是观其劲气变化,已然抚平了先前燥气,真如长江大河,浩大浑厚。
拳头重重落在了老树树干中央,只听得一声闷响,这颗老树重重缓缓摔倒,砸出了一地灰尘气浪,王安风起身,轻舒口气,微微皱眉看着自己右拳,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