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这间空旷的教室里头,学生只有三个,四皇子坐最中间,方明朗和赵秉生一左一右坐在两旁。
教书的先生们基本上都来自翰林院,平均年龄在三十岁左右,来教书只是份兼职。
先生们的履历那都是相当能拿得出手的,不是状元、榜眼,就是探花,做官如何先不说,考试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皇家学院的授课分为六门:诗词、历史、儒学、法学、算学,还有一门体育课。
不光皇家书院的授课是这些类别,皇家之外的书院所授内容也差不多,毕竟这些都跟科举考试的内容息息相关,谁让科举考试的内容范围是太.祖规定的呢。
赵秉生看的是自己带来的算学书,他已经是秀才了,而只有六岁的四皇子要读的书都是些小儿科,他来陪读不过是白白浪费时间。
作为一个要备考乡试的人,时间比什么都珍贵,所以他带了好几本书进宫来,没上课的时候就抓紧学,上了课也要尽量一心二用,既不让教书的先生察觉,也得抓紧在脑子里过一过下课时学的知识。
方明朗看的是新发下来的书本,原主六岁启蒙,请了位举人在府里教书,只可惜这位举人忙着应试备考,并没有在教书上下功夫。
两年的时间,原主也没学多少内容,一本诗经学了一半,旁的就再也没了。
宫里头新发下来的书本,对方明朗而言,大都还挺新奇,除了算学书。
刚发的算学书里主要内容就是加减法,跟后世数学课本差不多,也是几道例题后面跟着专门的练习题。
两位伴读都忙着看书,坐在最中间的四皇子瞧着像是在发呆,偶尔还会扭头看一看旁边的表哥,对另一旁的赵秉生就不太关注了。
五十年的跨度,一朝重回幼时,周仁宗从未想过会有从头再来的这一天,从五十六岁到六岁,也不知上天这样的安排有什么意义。
他回来两个多月,一切照常,只除了身旁这位表兄。
上辈子捡漏做了皇帝,半生殚精竭虑,生怕辜负了把皇位交给他的先帝,辜负了打下江山的太.祖皇帝。
执政期间,他的母族卫国公府却帮不上什么忙,甚至还会扯后腿。
卫国公生来鲁莽,耳根子又软,就像父皇说的那样,要么有人时时刻刻管着,要么就只能弃之不用,甚至还得冷落着,免得一些小人就像苍蝇闻着肉腥味儿一样围上去。
几个表弟,甭管是嫡出的,还是庶出的,要么是没脑子,要么就是脑子没长对地方。
整个卫国公府就是一锅糊涂粥,世袭罔替的国公爵位,被削成伯爷,世袭罔替的特殊待遇也没了,每往下袭一代,爵位就降一等,几代之后,也就都成了普通人。
他重生的时机也巧,父皇刚刚登基,卫国公府原来那个世子还没有病逝,卫国公得罪了父皇,在新旧交替的关节眼上,长子溺水生病都不敢请太医,倒是偷偷给后宫传了信儿,也真是够不害臊的。
他指派那两个太医过去,原本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没成想还真把人医活了。
父皇为他选伴读,他特意提了卫国公世子这个表兄,可能是因为人是他救下的缘故吧,若不是他,这人就跟上辈子一样没了。
谁当他的伴读不是当呢,让一个被改变了命运轨迹的人来,还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