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人,为什么非要沾染这些东西。”老鱼干眉头紧蹙,神情中充满了鄙夷。
老鱼干,也就是韦子钦,在现实生活中,他的父亲是一名光荣伟大的人名警察,父亲有一个战友兄弟,叫王海,小时候王叔叔每次到家里做客,都会给他买不少零食,韦子钦也非常喜欢这个王叔叔。就在几年前,某天夜里父亲接到了电话,随后便一言不发的坐在沙发上抽了一宿烟。
直到第二天,父亲才告诉自己,王叔叔在一次缉毒行动中英勇牺牲了。要知道,缉毒警察牺牲后连一块墓碑都不能立,为了防止毒贩报复,家人更是只能隐姓埋名。
自那以后,他对于这种不求上进吸食毒品的瘾君子,可以说是深恶痛绝。在现实生活中,多少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因为这些白色粉末而破碎,又有多少缉毒警察因为这些牺牲了生命。
因此,见到林惟谨毒瘾发作的模样,他怒火中烧,直接走到床头,从对方手中夺过酒壶,将那些酒狠狠地浇到了他的头上。
“放……肆!你可知你在做什么?!”林惟谨被这冰冷的酒水一泼,浑身打了个冷颤。他刚想发怒,却被对方两耳光打的头晕目眩。
关山行扯下纱幔,将林惟谨双手反绑至身后,而老鱼干也抽出了怀中的匕首,抵在了林惟谨的脖子上,又抬起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低声威胁道:“你若是大吵大闹,我立刻要了你的命。”
“不要杀我,不要!”林惟谨感受着那冰冷的金属贴在自己的脖子上,顿时慌张了起来。
而老鱼干见他如此贪生怕死,不禁冷笑道:“想活命也行,接下来我们问你什么,你就老实交代。否则……”他加重了手里的力道,那锐利的刀刃直接划破了林惟谨脆弱的皮肉,一丝鲜血顺着顺着他的脖子流到了胸口。
林惟谨涕泪横梁,全然没有了半分翩翩公子的模样,他呜咽着连连保证,自己一定老实回答,绝不隐瞒。
“三年前死去的望春楼花魁洛素嫣,可曾与你有过一段情缘?”关山行直接开口进入正题。
林惟谨在听到那三个字的时候,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他支支吾吾的犹豫着,老鱼干见状,又加重了些手中的力道,对方这才慌忙承认:“是,我是她的第一个恩客。”
听到对方这么说,关山行眉头皱了一下。
青楼女子虽然是有万夫,但是第一个客人对她们来说很重要的。青楼女子往往会在侍奉过第一个客人后给他立一个牌位供起来,在祖师爷面前发誓自己就已嫁给第一男人了,并且会把将恩客的名字写纸上烧给祖师爷,证明自己已嫁他人。举行完这个重要的仪式之后,才会开始接各种客人。
而青楼女子死后就会以第一男人的姓氏立坟墓,以这个男人的妻子的名份写碑文。青楼女子一生虽然接客无数,但从心理和身体上,她们都把第一个男人视作自己的丈夫,这样她们死后才不至于成孤魂野鬼。
上面所说的往往还是最下等的红牌女子,洛素嫣作为第一花魁,卖艺不卖身,她肯将自己托付给对方,很明显是动了真情的。
回想起花魁选举之夜,对方在台上无比哀怨的吟诵着那首诗,关山行都能明显感觉到,洛素嫣在看到林惟谨时心中那股无穷无尽的怨恨。
一个女人对他用情至深,将自己的一切托付给了对方,甚至不惜为了他抛弃荣华富贵,想要赎身离开望春楼,嫁给他做一名平凡的女子。可她死后,这个男人没过多久便娶了翰林学院大学士之女,平步青云,整日醉生梦死,寻花问柳,全然将她的死抛诸脑后。如今回忆起来,竟然只说自己是对方的一名恩客。
老鱼干的脾气显然比关山行暴躁多了,他直接扬起手狠狠打了对方一耳光,“呸”了一口:“废物,我从没见过你这般无耻下作之人!”
“冷静一点。”关山行心中也为洛素嫣抱不平,他强忍着怒火,继续询问林惟谨:“洛素嫣钟情于你,是否提出过想要离开望春楼?”
“没,没错……可是我……”林惟谨望着脖子上寒光闪闪的匕首,终是叹了一口气,面如死灰:“可是我根本没有想娶她的意思。”
遥想当年,林惟谨在花魁选拔之夜对那台上跳纸墨舞的倾国倾城的白衣女子一见倾心,后来他才知道,此女名唤洛素嫣。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