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个巴子,你成天吃了睡睡了吃,不值班不上哨啥事也不干,当我是你爹啊养着你。”太平镇据点的营房里,那小队长罗东山手挥着皮带在咆哮着。

    “我腰受伤了。”躺在大通舖上的马久仁翻了个白眼,干脆用被子把头给蒙上了。

    罗东山挥着皮带,可就是不敢落下去。他知道这马久仁是个不知那来不知去那的滚刀肉,街头的混混乡下的无赖,但这他不忌,因为他也不是个省油的主,要是搁早先,马久仁在他眼里連菜都算不上。现只是这马久仁同警备团长何怪之间那不清不楚若隐若现的关系,这才是让他迟迟挥下鞭子的原因,要不,早让他叫娘去了。

    自从马久仁同大宝一别,把八支队的情报送上去后,他就赖在据点都不出去了,吃完饭就窝在床上,什么事都不干,任凭队长的叫骂还是边上的人羞辱,他一概装傻充楞。说的没错,骂能骂死喽?可出去就说不准要了他的命,听说城里的仓库被八支队炸后,他更是拿出一付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劲头,任你千呼万唤又叫又骂,老子就是抱着被子不放松,还喊起腰疼。不过,尽管身体赖在床上,嘴里叫着腰疼,可心里天天在盼在大宝出现,他也知道,总不能在床上赖一辈子吧。

    “长官到!”一股饱含着菜汤窝头咸菜和醋味的口令冲入屋内,罗东山知道皇军来了。

    有一次警备团长何怪人地领着一个日本军曹来检查防务,一进炮楼,哨兵见团长来了,就喊了声“团长到”,不想那鬼子上前就给哨兵二大巴掌,掉了二颗牙,腮帮子硬是肿了半个月,弟兄们纷纷不平,罗东山好一阵安抚后定下了规矩,凡是皇军来一律称作“长官到”,因这警备团的人时不时换人,昨天还在地里干活,今天就在门口站岗,有时还真搞不清来的日本人是个什么官衔,一律叫长官准没错。凡是只有警备团的人来,就称职务。此后,还没真再发生因称呼不对打人的事发生了。

    罗东山扎好腰带,带好风纪,回头一看,他楞住了。刚才喊着腰疼在床的马久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好着装站在他的身后,尽管帽子戴的有些不正,整个人显的有点滑稽。

    “你不是腰疼?”

    “这会好些。”

    他那知这会马久仁心里正在寻思着。这皇军来了自己不能再赖在床上,要是让这罗东山在皇军那说些他的坏话,说不准皇军会拿刀进来把他给劈了。鬼子的性子哪有个准。

    一阵子哨声后,据点里的鬼子汉奸全都集中到操场上。这次鬼子来的人可不少,宪兵小队长井上来了,还带着直楞着耳朵四处张望会吃人肉的大狼狗。警备团长何人地也来了。

    在一阵简约的口令式欢迎后,由井上队长训话。他向前走了一步,把指挥刀柱在地上,虽然头上裹着纱布,但声音有力的说道:“今天我们是来检查防务的。大家知道,去年起,在大日本皇军的猛烈攻势下,中国的成建制的抗日武装完全被击溃,现在皇军正在山里对抗日力量做最后的一战。但是要引起我们注意的是,那些被击溃部队漏网的游兵散勇又聚集在一起,对我们进骚扰活动。上次打太平镇炮楼冷枪的是他们,在公路上打皇军伏击的是他们,这次炸我们仓库的还是他们,从今天起,全部进入战斗状态,准备随时出击。每一个战斗人员都要按照战斗条例无条件的效忠天皇,服从命令。你们平时要认真训练和值勤,上战场要奋勇向前,对那些不听指挥,贪生怕死者,要给予严惩。马久仁来了没有?”

    马久仁认真听着井上队长的讲话,越听心里越毛越听脸色越绿,就在这时突然听到点他的名,顿时腿一软人就瘫下去了。

    “马久仁在吗?”台上的井上还在问着。

    “在在在,在这儿那。”罗东山一边应着一边招呼着人把马久仁给架上去。

    “你是马久仁?”

    马久仁无力的点了点头。

    “你这是怎么了?”

    “我腰受伤了?”

    “严重吗?何团长,你要找个医生给马久仁看一看。”

    “是。”

    “谢谢太君,谢谢何团长。谢谢,谢谢。”马久仁听井上的话音,那站不稳的腿好象不太哆嗦了。

    “这次袭击我们仓库的是一股名叫八支队的武装力量,而最早探悉到八支队情报的就是马久仁,为了表彰马久仁对大日本皇军的忠诚和卓有成效的工作,决定给予奖励,下面由何团长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