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永却不想朱厚照就此离开,神色阴沉,郁郁不乐道:“陛下就这么走了?咱家该当如何?”
徐俌眨了眨眼:“张公公想回京城之事,是否跟陛下提过?”
张永怒道:“陛下一回来就住进皇宫,咱家连面都没见着,如何去提?难道徐老公爷就没想过帮帮咱家?”
徐俌一脸憋屈之色:“老朽同样没机会面圣……陛下跟前都是奸佞小人,江彬和张苑就跟两条饿狼似的,凶神恶煞盯着,旁人能随便觐见?张公公要不还是想办法跟陛下提及此事……就怕陛下忘了啊。”
张永瞥了徐俌一眼:“希望咱家早些离开?”
徐俌没好气地道:“以咱俩的关系,有必要争论这些吗?张公公早些回京城是好事,最好能把张苑的位置给顶替了……老朽希望能早一步成为内相,以后老朽还指望得到的庇护呢。”
张永哀叹道:“没有个由头,根本无法请见陛下,除非有人相助。要么徐老公爷,要么……只能靠沈大人,旁人说的话,在陛下那边未必好使。”
徐俌赶紧摆手:“张公公千万别盯着老朽……老朽可不敢跟沈之厚相比,他是什么人?帝师!两部尚书!位极人臣!老朽不过是偏安一隅,靠祖上蒙阴的勋臣,跟陛下关系相对疏远,在朝中谈不上有什么地位!沈之厚才是朝中说一不二之人!”
……
……
朱厚照回到南京后,沈溪的信件莫名多了起来。
朝中包括谢迁、王琼、王守仁等文武大臣都在给沈溪写信,那些跟沈溪不太熟悉的地方官员和将领也在写,刚开始沈溪还要逐一回信,到现在已放弃,只选择那些比较重要的信函回复。
唐寅没回新城来,因为这次朱厚照打定主意要带他去京城,这基本符合沈溪的预期。但对于谢迁上奏中提到草原生变,沈溪却不这么认为,之前他已将草原搅得七零八落,青壮消耗得差不多了,还拆分部落和操场,中有我我中有,关系错综复杂,要重新统一达延部都很困难,更不要说威胁大明边关了。
沈溪揣测这更多是谢迁促成朱厚照回京而采取的一种策略。
“大人,陛下已准备腊月二十五动身回京,现在南京城里兵马已在做准备,至于江彬则留滞江西之地,似乎已暂时失去陛下信任……”
云柳的调查仍旧着眼于皇帝及其身边近臣。
随着沈溪上奏要跟佛郎机人开战,云柳便彻底明白了,想方设法弄清楚皇帝的反应,以便这边及时而准确地做出应对。
沈溪听云柳把事说完,悠悠道:“北方早就被冰雪覆盖,黄河和北运河封冻,就算陛下现在动身,没个两三月也无法回到京城……谢于乔以为这招管用,但就怕窗户纸捅破……王琼或许跟谢于乔上奏的内容完不同。”
云柳有些迟疑地问道:“大人的意思是……谢阁老有意夸大事实?”
“这还用问吗?”
沈溪笑着说道,“自打陛下出京城那一刻起,朝中文武百官便琢磨如何把陛下请回去,现在江南战事基本结束,还有何理由纵容陛下留滞江南不归?现在只是拿西北局势不稳来做文章,已算客气了。”
云柳神色间很是拘谨,实在想不明白,谢迁还有其他什么“不客气”的招数。
沈溪再道:“这么说吧,陛下不招我陪他回京,我的目的就算达到了,至少现在谢于乔也不着急让我回京城,或者说京城那边没人希望我回去……王德华在西北的日子不多了,下一步我希望他入朝接替我兵部尚书的位置,三边总督可以交给王守仁,或者是胡重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