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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同城。
除了官府和军中人关注与鞑子的战争外,还有人对沈溪面临的情况非常担心。
这个人便是一直留在大同没有离开的惠娘。
沈溪出兵后,惠娘便负责粮草调运事宜,沈溪费尽心思筹措来的粮草,京营押运的只是一部分,其他更多则是惠娘领导的商会在负责打理。
惠娘对自己相公的信心非常强,哪怕沈溪出兵后丝毫消息都没有传回来,惠娘也没有太过担心,因为这在她看来实在再平常不过,可当沈溪遇困的消息传得满城风雨时,惠娘不可避免地还是牵肠挂肚。
恰在此时,李衿从京城抵达大同城,一则是过来向惠娘告知京城那边的情况,二则是辅佐惠娘处理好粮草划拨重任。
“……姐姐,现在寿宁侯和建昌侯在京城闹得无法无天,不但查封了货栈,还大肆抓捕小商小贩,现在又针对我们铺货渠道展开排查,就算我们有足够的粮食放出去平抑粮价,如今也没渠道卖出去。实在没办法,如今官兵到处抓人,我们商会只能倚仗老爷开具的兵部凭条出城躲避,现在京城里粮食价格一下子提高五成……老爷交给我的差事,没法完成了!”
李衿很自责,沈溪临行前安排可说非常周详,为防止战争期间京城物价大幅度上涨,不惜在京城囤积大量粮食,本来一切都控制得好好的,那些囤粮的人损失惨重,不得不随大流抛售粮食。
但在张延龄利用手头的权力大肆搜刮民脂民膏后,情况急转直下,生活必需品价格暴涨,问题就在于李衿背后的靠山沈溪如今不在京城,而张延龄代表了官府,行事不择手段。
惠娘道:“衿儿,不必自责,其实老爷走的时候也没说一定不能出意外,市场行情起起伏伏,谁能猜测得准呢?”
即便这话是属于安慰性质的话语,但李衿却听出惠娘的回答有些驴唇不对马嘴,显然是心不在焉,只是随口劝说。
李衿疑惑地问道:“姐姐,我刚到大同,不管是在京城还是在路途上都没有渠道获取老爷的消息,姐姐在这里长住,可知老爷详情?老爷领兵在外打胜仗没有?”
被李衿如此追问,惠娘的眼泪“唰”地一下便流了下来,显然是再也忍不住了。
李衿有些惊慌失措,连忙站起来,扶着惠娘的肩膀,道:“姐姐,您可别吓唬妹妹,我……老爷到底怎么了?”
“没事!”
惠娘擦擦眼泪,哽咽道,“只是遇到一点小麻烦罢了……老爷此刻率领兵马应该快到延绥了吧?但消息很少,外面的人都在传,说老爷跟他统帅的兵马被鞑靼人困住了,但大明边军拒不往援……但这怎么可能?老爷是兵部尚书,统领国兵马,还是陛下最信任的老师,他们应该不会看着老爷出事而置之不理。”
李衿一听也紧张起来,着急地问道:“姐姐,从哪里打听来的消息?老爷……之前不是说各路人马会到预设地点埋伏吗?怎么老爷会被鞑子困住?”
惠娘解释道:“我也弄不懂是什么情况,大概老爷制定的战略便是如此吧……本来老爷就是肩负着诱敌深入的重任出塞,现在鱼已经咬钩,不该拉线了吗?”
“前些日子,朝廷调兵往宣府,说是要在那儿跟鞑子决战,违背了老爷的意图,确实存在问题,但谢阁老和老爷旧交三边总督王大人在延绥,应该不会让老爷出事!”
“而且市面还谣传,说陛下下达了保老爷而弃三军的圣旨,这是否意味着,只要老爷平安无事,朝廷甚至可以牺牲三边所有兵马,也会前去救援?”
听了惠娘的话,李衿脑袋也糊涂了,二女相对无言,均陷入痛苦的思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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