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距离快速接近,明军火炮密度仍旧没有加强的趋势,眼看鞑靼骑兵已进入明军火枪射程内,鞑靼人都有意识地加紧鞭策胯下的战马,对于他们来说,时间就是生命,只有在最短的时间内接近明朝阵地,才能最大程度减少伤亡,当然冲锋在前的人也是无可避免要送死。
巴尔斯博罗特好像完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依然坚强地冲刺在队伍前方。
“冲啊!”
巴尔斯博罗特跟在几名骑兵后面,挥舞马刀大声呐喊。此时他率领的人马距离明军防线还有三百多步,刚好进入火枪射程内,突然前方的明军防线陷入一种短暂的沉寂中。
这种安静非常短暂,就好像是一种节奏的转换,时间之短让人做不出任何反应。
短时间内,明军阵中连火炮都不再发射,火枪手好像也没有开枪的迹象,整条明军防线经历了大概两秒钟不到的停战状态。
就在鞑靼人觉得明军有可能是弹尽粮绝引颈就戮时,突然发现好像战场上有什么不太对劲的地方,那就是在明军阵地上不再是成排的火枪手,明军似乎有意聚拢来,本来是一排排的人,此时变成三五成群,最关键的是他们居然放下了手上的火枪在捣鼓着什么。
对于鞑靼人来说,根本没有闲暇研究明军这种变化意味着什么,对他们而言,此时最好的应对就是继续冲锋。
几乎是转瞬间,明军防线上突然传来“哒哒哒”的急促射击声,沉闷而低沉,没有那种火器发射的巨响,带着一种撕裂布匹的声音。
而冲在最前方的鞑靼人可以清楚地看到,最近的声音来自于明军龙旗所在的位置,也就是沈溪所在方位。
这声音,正是沈溪面前一个看起来样式古怪的铁架子发出来的。
伴随着这声音,鞑靼人冲锋在前的几名骑兵,无一例外倒下,他们身上厚重的铁甲似乎完没起到任何防御作用,身几乎被打成了筛子。
而在这几名铁甲骑兵后,便是巴尔斯博罗特,当意识到危险降临时,他目光中露出极大的惊恐,因为他感觉面前几人遭遇到的攻击,完不是单点发射,好像是某种火器连续不断地射击,这种攻击甚至比连弩更可怕。
“哒哒哒——”
撕裂布匹的声音还在持续不断传来,此时巴尔斯博罗特已经不再继续往前冲,有意勒住缰绳,让自己胯下的战马放慢速度,而他身侧的骑兵则毫无反应,继续往前冲,而这些人的命运跟之前几人一样,都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直接命中,血花四溅中坠马,眨眼工夫,巴尔斯博罗特面前便倒下一排人。
一股无形的死亡压力,在鞑靼阵中蔓延开来。
鞑靼人根本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对于他们来说,明军的火枪和火炮已经是他们的梦魇,而眼前那奇怪的黑色物体连续不断发出的火光,更是让他们觉得自己置身在修罗地狱之中。
鞑靼人的攻击就像是惊涛拍岸,后面的巨浪推动前面的巨浪向前,整个向前的冲击势头已经无法回头,最前方的鞑靼人就算感受到死亡威胁,也只能一股脑儿往前冲,试图尽量接近前方明军阵地,捣散前方一个个不断射击带走大量族人生命的机关。
鞑靼骑兵前仆后继,但就像进入到一个死亡的怪圈,没有任何一骑能靠近明军阵地一步。
骑兵坠马,马匹跟着倒下,形成了最初的阻碍,后续的鞑靼骑兵刹不住脚,直接撞上去,战马前冲栽倒,腾空的鞑靼骑兵还未落地,已经被绵密射来的子弹雨打成筛子,最可怕的是子弹穿透身体后,居然继续飞射,将后面的鞑子骑兵击倒。
随着死亡的人越来越多,鞑靼人和战马的尸体越堆越高,前进的道路明显受阻。
“继续冲!”
巴尔斯博罗特非常机警,发现情况不对,便不再冲杀在前,就算再鲁莽他也意识到继续顶在前面的结果只有死亡,所以此时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便是让麾下将士冲开一条血路,他再尾随着杀进明军阵中,摘取战功……跟他父亲的想法基本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