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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乞申当然不想亡国,但他想帮助皇帝收回军权。/首/发
西夏国制源于汉制,军政经制度都是仿宋制,但因为它是一个汉蕃共存的王国,它的各项制度带有鲜明的部落联盟制的烙印。
西夏皇族的前身是鲜卑拓跋,到唐初因为通婚杂居等原因演变为党项拓跋。党项人壮大,其首领拓跋赤辞降唐,赐姓李,封平西公。唐末拓跋思恭平黄巢有功,再赐姓李,封夏国公。拓跋氏极其后代随即成为西北贺兰山一带的藩镇,在这个藩镇里除了党项人和汉人外,还有吐蕃、回鹘、鞑靼等诸蕃,所以夏国从建藩开始,虽然仿照汉制,以蕃学蕃礼治国,但因为实际情况,做得很不好,尤其在权力分配上,一直存在着严重的斗争,这导致汉蕃矛盾越来越激化。
契丹人也是汉蕃共存的一个王国,但它实行“一国两制汉蕃共治”的国策,汉蕃共享权柄,有效地缓和了汉蕃矛盾,但西夏党项人接受汉文化的时间太长,对汉文化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膜拜,对它深信不疑。
李元昊在西北推行蕃学蕃礼,“去中国化”,但蕃学其实就是蕃人用西夏文字翻译和解释汉儒学,换汤不换药的东西,所以党项人非常顽固地照搬和推行汉人中央集权那一套。在汉蕃共存的一个小王国里推行这种中央集权制,显然不顾实际,但李氏皇族和汉人认为这非常正确,是西夏强大的必走之路,而党项部落大首领和诸蕃大王则认为这种制度损害了自己的权力和利益,所以一直反抗斗争。
两种势力、两种观念的斗争结果就是蕃学蕃礼变成了“四不像”,皇族和汉蕃权贵官僚不惜一切代价来改造和利用蕃学蕃礼,从而达到自己的政治目的,夺取更大地权利。这种斗争的结果就是宗室和外戚、党项人和汉人轮流掌权,互相倾厮杀。
李乾顺三岁做皇帝,梁太后主政,给他安排了一大群汉人老师,所以他接受的教育是正统的汉儒学。李乾顺亲政后,很自然的,重用汉臣推行汉学汉礼,因为他受到的教育告诉他,在这之前西夏之所以战乱连绵、朝堂上之所以倾轧不断,都是制度不对,而这种错误的制度来源于“四不像”地蕃学蕃礼,为此需要重建汉学汉礼,改国策,修制度,最终目的是中央集权,把所有权力集中到皇帝手上,如此就能确保西夏逐渐走上正途。
你集权就要剥夺他人的权力,损害他人的利益,这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了,所以这种改革需要一个强势的皇帝,一个相对稳定的环境,但西夏没有稳定的环境,好在李乾顺比较强势,他首先抢夺军权。西夏军权很长时间以来控制在宗室、外戚和党项贵族手上,这是一种权力制衡,也是政治上的一种妥协。
李乾顺打破了这种制衡局面,他先打击外戚,把母舅一系的军权抢了回来,接着又打击宗室,把李阿吴手上地军权也抢了回来,最后打击党项贵族,把仁多保忠手上的军权也拿了回来。军权拿回来是一回事,军权行使是另外一回事,好制度也需要得力的人去实施。李乾顺不敢把军权交给汉人,于是只好给宗室,李察哥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被赋予了重任。
权力太过集中必然导致一系列地弊端。李察哥也是人。而且还是一个雄心勃勃地年轻人。时间一长。李察哥变了。骄横跋扈。为所欲为。李乾顺感受到了威胁。不得不削弱和遏制他。而收回军权地最好办法莫过于先分权。分权也需要时机。正好。虎烈军进攻西夏。给了李乾顺机会。
李安惠是宗室赵王。文官。很长时间以来主持尚书省。这次李乾顺让他出任北路军统帅。意图很明显。就是要收回右厢军权。
西夏地方军分左右厢十二监军司。简单地分法就是以黄河为界。黄河以东是左厢。主要对付大宋。黄河以东就是右厢。从西到东依次防御吐蕃、大漠诸蕃和契丹人。现在李乾顺让李察哥到南线战场统率左厢。宗室汉王李仁忠在京师统率卫戍军和擒生军。而李安惠则在贺兰山以北统率右厢。
李仁忠也是文官。礼部侍郎。是李乾顺推行汉学汉礼地绝对支持者。宰相薛元礼被罢后。李乾顺马上让梁乞申为相。让他主掌枢密院。把军政大权牢牢控制在手。现在李乾顺只要再把右厢大军牢牢控制住。李察哥对他地威胁就被降到了最低。
然而。事实远比他想象地要复杂。
李安惠破口大骂
,右厢朝顺监军司的都指挥仁多东光,白马强镇监军挥李庆云则坐在一边沉默不语,这时候,还轮不到他们说话。
李安惠骂了一通,心里地怒火发泄之后,渐渐平静下来,“现在我们能主动攻击吗?我们手上只有五万人,五万人能击败虎烈军?”
“都统,如果你不打,兴庆府马上就会派人代替你。”仁多东光说道,“你没有选择,必须出战。”
“虎烈军有十几万,我们怎么打?正面对决哪来的胜算?”李安惠无奈苦叹,“打输了,我愿意承担罪责,但克夷门如何坚守?”
“现在不是你能不能守住克夷门地问题,而是你必须确保右厢指挥权。”仁多东光正色说道,“晋王一再告诫我们,右厢指挥权无论如何不能让梁乞申抢去了。”
“这是梁乞申的阴谋。”李庆云冷笑道,“梁家忍了十几年了,终于忍不住了。如果梁乞申地阴谋得逞,军权势必又要一分为三,我们无法控制军队,也就无法在战场上击败敌人。”
李安惠仰天长叹。皇帝主政之初,励精图治,军政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但随着改革地深入,新政的逐步推行,宗室和党项权贵的既得利益受到了极大的损害,而汉人则步步获利,虽然名义上这些新政利国利民,但战争太多,国与民都穷困至极,人们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汉人权贵和汉人世家大族享受到了新政带给他们的极大利益,这是宗室和党项权贵无法忍受的一件事,矛盾终于爆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