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段杓松了一下领口,眼神阴鸷,语气有些隐隐的暴躁。

    塞利尔知道他问的是谁,小心翼翼回答道:“孟执政官刚刚离开驻地。”

    房间里弥漫起了一丝嗜血的气息,段杓的嘴角扬起了一个残忍的弧度。

    “看来……是我说得不够清楚。”

    塞利尔默默为那位和自家上将关系复杂莫测的首席执政官忧心了几秒钟。

    对自己的危险处境一无所知——或者有所察觉但是并不放在心上的孟泠,这会儿正坐在驶离舰队驻地的返程公务车上。

    他嘴唇紧抿,脑海里先后浮现出几张面孔。孟泠专心地盘算着什么。

    通讯器闪起了让人无法忽略的光。孟泠点开,一开始对面是沉默的,过了几秒才响起说话声。

    那种暗沉而危险的声音,在孟泠的脑子里已经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孟泠。”段杓的声音透着寒意,“我需要一个解释。”

    “什么解释?”孟泠反问。

    段杓不气反笑,过了好几秒才重新开口道:“什么解释?图齐、尤吉尼亚、安格斯……或者还有塞利尔?

    “我倒想听听孟大执政官怎么解释……或者说是怎么在监察法庭上为自己企图贿赂联邦军官的行为进行辩解?”

    然而这次在段杓意料之外的是,孟泠并没有因为被威胁而惊慌失措。

    他紧抿的唇开启了一条缝,用一种身为首席执政官惯常的那种不急不缓的语调回答了段杓的质问——尽管这种语气在段杓而言十分陌生。

    “真是令人震惊、十分荒谬的揣测。”孟泠冷冷道,“段上将如果用这种荒谬的猜想告知监察部,大概也要为自己拿不出任何实证就诬陷一名联邦委任的首席执政官的行为进行辩解。我也会保留我对无意义诽谤的追责权。”

    “……”通讯器的那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但孟泠感觉自己已经出现了幻觉,好像听到了段杓咬牙切齿的磨牙声。

    “孟泠,你是真的想尝试被扔到太空里的滋味?”

    孟泠下意识极其轻微地抖了一下,但很快控制住了自己。“你不敢。”

    他的语气里没有一丁点挑衅的意味,但这三个字就足以达到挑衅的成效。

    “你觉得我敢不敢?”

    段杓的声音阴森森的,仿佛从地狱里往外冒着寒气。孟泠似乎隔着通讯器都能看到那双阴鸷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