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大人,哈哈!”谢鼎坤翻身下马,快走两步,朝着董策拱手道:“这一次又是你力挽狂澜,在下着实佩服。”
他这一番话倒是真心话,并无虚妄。如果说之前他还抱着一丝和董策竞争的心态的话,那么现在,这竞争的心思,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也很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跟董策已经不是一个层面上,这个年轻人已经把自己落下了太远太远。
谢鼎坤既然没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那么心态自然而然就变得平和起来,也会用更加公正客观的眼光来看待董策。而当刘若宰偶尔问其他,让他说说对董策的看法的时候,他也会很客观的去说。
谢鼎坤却是不知道,当他作出这一番科幻评价的时候,也让刘若宰对他刮目相看,觉得这个人平和中正,不说假话,倒是个方正之人。
董策摆摆手,谦道:“嗨,谢大人,你过奖了!不是在下一个人的功劳,而是诸位的功劳,是咱们所有人的功劳,更是刘大人的功劳!”
这就是董策会做人了,他想得很清楚,反正这功劳太大,自己一个人也吃不下,而且有了之前几次的功劳,朝廷本来就应该给自己不少好处,哪怕再加上这次的功劳,好处也未必能增加多少,还不如把这些功劳分润出去,让读>大伙一起沾光,如此也能结一个善缘。
谢鼎坤听了,心中暗暗佩服,毕竟如果把董策换做他的话,要这么爽快地把功劳分出去,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哪怕是分,只怕他也会犹豫思量许久。两人又是寒暄几句,董策便把防务交给耶律斡里和,而后随谢鼎坤等人去了刘若宰的驻跸之地。
到了刘若宰驻地,进去之后,董策细细地把整个过程说了一遍。
刘若宰听完,怔怔地看着董策,他心中激荡,百感交加,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在短短的这几天之内,就已经做了如此多的大事,立下了如此大的功劳。而且,算上这次,他已经救了自己两次了。当初自己将他提拔于微末之时,可是从来未曾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汉臣啊,”刘若宰轻轻拍了拍董策的肩膀,由于太过激动,他的声音都有些微颤,他盯着董策缓缓道:“你已经救了老夫两次命了!”
“大人此言,属下愧不敢当!”董策肃然道:“大人简拔属下于微末,若是没有大人,只怕属下现在依旧碌碌无为,不知混迹于何处。大人于属下有再生之恩德!更何况,除了感激之外,在属下心中,对大人更是敬重佩服,为了保护大人,属下便是拼掉这条性命,又何足惜?”
刘若宰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满脸激动,连连点头,看了董策良久,而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本官决不会亏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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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城中恰恰相反,此时的闯军大营之中,却是一片愁云惨淡。随着攻打西城门的军队撤回大营,那边厢得到消息之后,张苌也带着手下的这些残兵败将撤了回来。这一次攻城毫无战果,反而是折损不少,伤亡惨重。
伤兵被安置在营地的各处,因此大营之中时不时的能听到某处传出来几声凄厉的惨叫,或是痛苦的呻吟。
中军大帐之外,气氛则更是一片森严,在大帐周围,无数亲兵肃然而立,每个人都板着个脸,面无表情。不是他们想这样,而是只能这样,因为郭汝磐在发怒,在咆哮!
当他咆哮发怒的时候,大帐周围数十丈之内,都不会有人敢出声,更不会有人敢笑,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就像是被天空中传来的轰然雷声吓得趴在地上不敢动弹的小生灵一样。
没一个人敢露出笑容,因为这是对郭汝磐的大不敬。他们如果敢笑的话,有可能就会被身边的人看到,然后给捅到上面去,再然后,等待他们的就不知道是什么?
这样的事情之前也不是没有发生,曾经有一个亲兵,在郭汝磐某一次大发雷霆的时候私下里跟人窃窃私语,言语不敬,结果被人告发,不单是他,和他说话的那几个人都被一刀斩了。
大帐之中,郭汝磐方才雷霆一般的咆哮已经逐渐平复消失,但似乎余威尚在,吓得跪在地上的几个人都是战战兢兢浑身哆嗦,冷汗淋漓。
跪在地上的是曲凉和端木柒,而站在一边的则是潘泗、朱东、勾华翅和张苌。
跪着的人固然心惊胆战怕的要死,站着的人也是仰观鼻鼻关心,低着头,既不敢多看更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