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往常里都是这样的。
他们早就把张夫人的三板斧给摸清楚了,所以一点都不带怕的。
反正娘也不会真把他们怎么样。
但是,如今张夫人真不把他们怎么样了,他们自己却先慌了。
傅榆缩着脖子问:“娘,您不打我们了?”
“我打你们做什么呢?”
张夫人自嘲道,“连你们亲大哥的死活,你们都不放在心上。估计我这个不受你们待见的娘,也没有多少份量。”
这话音轻飘飘的,却听得傅榆和傅桂胆战心惊。
“娘,我们没有…………”
张夫人吸了吸鼻子,打断了他们的辩解:“你们往日里不是最恨我骂你们打你们吗?往后,我既不骂你们,也不打你们了。高兴吧?”
“不,一点都不高兴。”
两人一个属相,一个年头出生,一个年尾出生,都是十二岁,也都是那种说不懂事也知晓些道理;说懂事却又闯祸不断的年纪。
他们也不是真不知道,张夫人平日里管制他们,是为了他们好。
只是哪个少年都有着强烈的自尊心,总觉得被母亲管东管西的,弄得自己跟个没断奶的娃娃似的,很没面子。
但如果说他们真有什么坏心,那还真是冤枉他们了。
“我们没有不把大哥放在心上。”
傅榆到底大一岁,平日里也没有傅桂那么受宠,比傅桂多知道几分眉高眼低。
至少,他已经听出来张夫人话里的症结所在,也知道该怎么辩解才能让母亲消气了。
“只是大哥昏迷这几天,娘天天炖一碗蛋羹,到最后都是便宜了孩儿和三弟。今日大哥又迟迟不醒,我们这才…………”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说不下去了,羞愧地低下了头。
却是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几天吃的蛋羹,本来就不是他们的。
只是他们连着吃了几日,就惦记上了,并理所当然地私自进行分配,实在是…………
见他还知道羞愧,也不是无药可救,张夫人心里安慰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