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纵使情况危急,她仍无法出手。
一声剑鸣石破天惊。
她收剑,安静地盘腿坐下。
数不清的沟壑自她为中心向四周辐射,平坦的沙漠像是被刀劈砍过无数次的木板。剑意尚未褪去,那不可见底的深沟竟没有被流沙填补。兀自平息着心跳,听雨只是默默地深呼吸着。
过了许久,她才终于睁开了双眼,那对深色的眼眸中似乎重新浮起了几分带着生机的暖意。
她显得有些疲倦。
将情感从自己身上剥离又再沉浸,其实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这是不该存在于世间的剑法。
听雨抬了抬眼,默默地看着高悬于空中宛如缺玉般的残月。
——但很多人都为它而死了。
一声清啸,微风卷过,黑影骤然闪去,沙漠上登时再无人烟。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罗宾回家时,发现听雨正待在屋顶上对月独酌。
“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朝她举起了手中的酒瓶,女孩很平静地道,甚至还冲她笑了笑,“要上来和我一起喝几杯么?”
在另一个时空中,十几年前的今天,是西门家惨遭血洗的日子。
穿越前的每个忌日,听雨喜欢单独待在后山上的墓地里和她的爸爸妈妈说说话。
她会带着她祖母那把名为凌风的长剑,备好她父亲最喜欢的酒,安静地在坟前待上一天。
慕慕总会在墓园门口守着她,她的“家人”也总会在大宅中为她打点好一切。
然而在这个异世界,她忽然觉得有些迷惘。
甚至还有些孤独。
——西门听雨,你不该软弱的。
女孩猛然仰头将瓶中烈酒一饮而尽,溢出的琥珀酒液顺着她白皙的颈侧蜿蜒而下,又被皎洁月光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蜜色。
脸上做出了满不在乎的神气,听雨固执地挺了挺背:“锅里炖着汤,”她移开了自己的目光,口吻淡淡地把语气放得很平常,“热一热就可以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