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万户,我可是亲眼看到你们有七、八十船顺着河口开进了南渡江,却顺服的如小羊羔一般乖乖的没有发一箭一炮,不是叛降是什么?”齐荣祖冷笑着继续揭发道。
“都帅,实不是卑职不肯尽力!”陈奕听了脸上冷汗直流,噗通跪下道,“那琼州水军中多是亡宋旧部,接连失利下,谁知他们经不住他们游说,开出的重赏诱惑,就都降了……”
“你……你,本帅宰了你!”一向温文尔雅的阿里海牙听了这奇葩的解释,也被气急了,拍案喝道。
“都帅,卑职确实已经尽力约束,但是敌军水师火器如此犀利,实是无法抵挡!”蒙古人临阵斩将可不是什么新鲜事,眼看两名亲兵上前陈奕被吓坏了,不住的解释道。
“都帅,大事不好!”正在此时又有人急匆匆闯了进来道。
“怎么了,慌什么!”阿里海牙正在气头上,看正是留守中军的万户扎剌儿,厉声喝道。
“都帅,刚才我督促船只靠岸增兵,可那些畲兵竟然要抢夺船只,要求回返故地。”扎剌儿回禀道。
“反了?他们居然敢抢夺船只,这又是怎么回事?”阿里海牙听了头立刻胀大了一圈,那边南兵逃亡的事情还没解决,这里畲兵已经是名目张胆的造反了。
“都帅,畲兵此战伤亡很大,心中难免不满,谁知道竟然做出了这种事情!”齐荣祖想了想说道。
“伤亡很大,他们死了多少人?”阿里海牙皱皱眉问道。
“两个万人队折损已经有数千人,伤者无算,不过这些畲兵打仗确实十分勇猛擅斗,他们几次都突入寨垒,可惜后援不济未能成功!”齐荣祖有些惋惜地道,可看表情明显不是为畲兵死亡惨重感到惋惜,而是未能成功夺寨而心痛。
“一定要阻止他们,否则格杀勿论,这些畲人一向对朝廷不满,死了也好!”阿里海牙听了却并不感到奇怪,当年平定两广,畲族抵抗极为激烈,且一再出援残宋,自己也是费了很大力气分化瓦解利用内乱才将他们降服,不过有的部族至今也是叛服不定。而畲族人生于荒蛮之地,彪悍好斗,十分记仇,内部相互攻杀不断,留着也是后患。再有以降兵打前阵,消耗敌方兵力也是他们的一贯的做法。
“是,我这就传令下去!”扎剌儿施礼后匆匆离舱前去处置。
“都帅,岛上的那些签征的汉军也是人心不稳,再打下去也可能会哗变,是不是先撤下来?”奥鲁赤想了想道。
“哼,撤下了也让他们夺船吗?令他们为前锋架设浮桥,命亲军督战,有敢后退者杀无赦!”阿里海牙冷哼声道,他的意思十分明了,已经将这些汉军作为消耗品了,死也就死了。
“是,我明白了!”奥鲁赤答道。
“陈万户,你先起来吧!”阿里海牙看看还跪在地上的陈奕犹豫了下说道。
“谢都帅不斩之恩!”陈奕又磕了个头道,才起身退到一边擦了把冷汗。心中暗道侥幸,若非畲兵恰好哗乱自己小命不保,但是也倍感心寒。
“当下局势各位都已经看到,苦战多时难以夺占滩头,水军业已被击溃再无战力,战船几乎损失殆尽,敌水军已经切断我们退兵的后路。我以为小贼是准备在天亮之后发起决战,届时潮水上涨,我军又受两面夹击将被困死与海岸之上。诸位有何破敌之策?”阿里海牙扫视了众人一眼问道。
“都帅的意思是若是我们明日涨潮之前仍不能破寨登陆琼州,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吗?”忙兀首先问道。
“正是!”阿里海牙点点头道。而此言一出,舱中立刻静了下来,仿佛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一般,连喘气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都帅,我军现在已经伤亡三成有余,若是再战之下在天亮仍不能攻破敌军城寨,则真如都帅所言。不若趁现在实力尚存,连夜突围回军广西,重整大军再战!”好一会儿奥鲁赤才打破沉闷说道。
“副帅,你的意思是没有把握在在涨潮之前攻破海田岛,登陆琼州吗?”听到奥鲁赤竟然主张撤军,心中一惊,但还是保持面上的平静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