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遵命。”广陵王同样抬眼看去,屋外,一枝玉兰被风吹落,被雨珠拍打着往地上落去。
离别将至,不知下次再见又是何时。二人隔桌相视,刘辩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带着许多无奈与不舍。
“去吧,保重。”他的声音温柔低沉,一如红蓼酒般温和,“下次相见,希望是个无风无雨的日子。”
然而广陵王推开宫门的那一刻,惊雷落下,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好一场阴霾。
盛夏的暴雨,不知何时起、何时停。借着这场暴雨,广陵王悄然离开宫廷。
广陵王回到绣衣楼,傅融还在当值,替她擦拭发间的水,听她陈述伍族现状与刘辩的命令。
“……计划就是这样,用地道。”
傅融已将她发丝擦得干净,绒布被搓着往脖颈间去。他赞成道:“府邸外围被西凉军围死了……原来如此,确实只能用地道。”
"傅融,你估计需要多久?"
“七日。”
“七日,伍孚全族的人头都挂满城楼了。”
“造一条地道,从城外挖入伍孚的府中,七日已是极限。”
广陵王思索一会,问道:“是钱的问题?”
傅融摇头,指了指窗外,说:“是雨水的问题,雨水太大,地道里的支撑就要额外加固。”
窗外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乌泱泱的雨云压迫地面。
“如果缩短地道呢?不需要通往城外,地道出口直接开在伍孚府附近。”
那便是一夜,只是风险太大。傅融紧盯着她,欲说什么却闭口不谈。
广陵王了然,但她心中自有盘算,只让傅融不要担心。
然而傅融收了手里的绒布,从不知何处拿出了他的宝贝账本,翻阅起来,淡淡地说:“我没担心人,只是担心挖地道的费用。”
广陵王深吸一口气,腹腔起伏,咬牙切齿道:“放心,少不了你的俸禄。”
“真的?”闻言,傅融欣然。
绣衣楼依附天子,近几年董卓得势,绣衣楼也随着天子日渐没落。虽然楼中各部密探依旧得力,但绣衣楼的经济已经不景气,仅仅也就维持着不少俸禄的程度。傅融这几年在南账房苦心孤诣,将绣衣楼的账目做到了极致,维持着全楼的生计。
广陵王只拍着胸脯说我何时骗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