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书文看了那弟子一眼然后接着道:
“你师父德云居士用性命给你换来的一线生机,你不珍惜却只把他当成苟且偷生,还说这甘愿赴死的胡话,这般幼稚之举,如何不可笑,如何算不得自私?你师父他的牺牲是大义,你此番去赴死,那只能算是无知、愚蠢!”
他的声音在这剑冢的小山谷间掷地有声。
“你们……”
“算了。”
正当宋书文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老人忽然打断了他。
这个老人不是别人,正是孙武谋。
底下的年轻弟子虽然都不认识孙武谋,但见他直接打断宋书文的话后,宋书文非但没有半丝恼怒反而满脸的恭敬,不由对这老人的身份开始好奇起来。
“秋水立派数千年,今日这种情形也不是头一遭遇见,我跟你们一样,这条性命也是我师父给的,记着这份恩情便可。”
孙武谋淡淡地扫了眼底下这群弟子道。
孙武谋这番话说得很平静,但底下的弟子却听得群情激愤,一阵骚动。
“话是这么说,但还不知道我们能不能熬不熬过得过今日呢。”
可等那哗然之声渐渐平息之时,不知道是谁小声地沮丧地说了这么一句。
这声音虽小,但道出了许多人的心声,虽然有诸多长老殊死抵抗,但天诛阵就悬在头顶,到底能不能够逃过此劫,许多人心里依旧是未知数,因而这声音在这寂静的剑冢却显得异常刺耳。
不过这话更多的还是遭到了多数弟子的不满,同袍尸骨未寒之际说这种丧气话实在不应该。
“你们大可放心。”
而就在众人纷纷在人群中寻找说这话的到底是谁之时,孙武谋再次开口了。
“我们这些老家伙,一定会让你们熬过今日,你们今日只需做一件事情,那就是记住今日秋水之耻,今日秋水之恨,等那来日,请诸位回来将这今日之耻千倍奉还。”
只见他接着道。
孙武谋说话的声音一直不大,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在场弟子感到心头一阵颤动。
望着台上那看起来已近垂暮的老人,底下刚刚那些担心是否活得过今日的弟子脸上忽然感到一阵灼热,要让一群已经堕境的老人来保护叫他们如何不感到惭愧?
也在同一时刻,底下原本只是在打量孙武谋的秋水弟子们忽然发现剑冢的祭台之上多出了许多老人,非但如此更是有越来越多的“陌生”老人来到剑冢,然后顺着祭台的阶梯走上那高大而宽广的祭台。
这些老人虽然大多弓腰驼背、头发花白,但仔细一看,这些老人的眼神一个比凌厉,有几个人更是周身气势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