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乔陷入了自我保护的防卫机制，像一只被抽掉灵魂的木偶，空洞洞的除了精致什么也没有。
“唔…凯厄斯啊，你说他这个状态会不会影响虫卵的健康啊？”
自从塔西将余乔抱回孕育室后，他就一直是这个状态，像封闭了自我一样。阿特亚断掉的两只中足像粗厚的绳索绑着余乔，美曰其名“代替阿特亚守护虫后”。
留守在虫巢的高等雄虫们也没有踏入孕育室，他们各司其职并不空闲。只有塔西隔几天偶尔会来看。
这是第五天，从余乔怀虫卵开始算起。他的肚子有些大了，如同人类女性怀胎三四个月那么大。
“而且孕期时间都过半了孕育囊才鼓起这么点大，不会只怀了一两颗虫卵吧？”塔西锁起了眉，完全是嫌弃这只雌虫的没用。
凯厄斯来则是被塔西疯狂打扰没办法工作，塔西也不听从凯厄斯的命令。为了让塔西停下躁动，凯厄斯才勉强跟他一起。在他原本的计划中，除了虫后要开始生产，凯厄斯是不会靠近孕育室的。原因就像现在——即使雌虫放空自己，香味依旧逐渐浓郁。
“不会。”这是回答塔西的第一个问题。
凯厄斯后背双手，虫化的前肢在背后死死紧扣，面上装作无事发生。“一两颗虫卵也很正常，只要一出生便是高等雄虫，一次一颗卵也无事。”
塔西不如凯厄斯会装，他的赤红色瞳孔完全化为复眼，一颗一颗小而细的赤红色的眼球密密麻麻长满了眼眶。眼睑下虫纹也控制不住地布满下半张脸。
“现在受精，虫卵也不会有影响……”
凯厄斯听到塔西兴奋地低吼虫语，常年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我就知道”的头疼表情，果不其然塔西的下一句就是——
“我想进去。”
凯厄斯知道自己就算现在拒绝了，塔西之后也会见缝插针地谈起这个话题，用一切武力以外的东西逼自己同意。
凯厄斯的能力足以统治族群，然而他天然的怕麻烦。不怕，但是会烦。塔西是追随凯厄斯时间最久的虫族，凯厄斯什么样他一清二楚。
于是，凯厄斯一转头便对上了塔西抑制不住地咧嘴，没有驳回只是定定地看了眼，说：“注意分寸。”然后从容地离开。
塔西打开墙壁，越往里走越被馥香勾引的血脉偾张。他身材高大，筋肉健壮，走到窝边俯身遮住雌虫时像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雌虫依旧没有反应。但塔西不需要他有什么反应。
余乔中学时期曾遇到过校园暴力，受害者是他的同桌——一个胖胖的偏黑的男生。余乔既不是受害者也不是施暴者，但每场施暴现场他都在。
当时的施暴者头目纯粹是为了好玩，他喜欢余乔的脸上浮现害怕和恐惧，至于为什么没有欺凌余乔，原因很简单，余乔太瘦踹起来硌脚——至少那个头目是这样说的。
但即使没有被欺凌，只是被勒令站在一旁，熟悉的声音疼痛的叫喊也像深夜里的鬼影成日成夜锁在余乔身上。
就如同现在。
余乔身上似有似无的丝被塔西伸手划落也没有任何反应，像个假人倚靠在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