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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位同仁方才的安置方略,老夫并无异议,只对俘虏的分配上有一点陋见补充。那墨家巨子曾请相助采集火油铁矿,老夫愚见,兴许可分出部分战俘暂借他们调用,一来无需我青州城费力看管,大大地减少了压力,而来还可报答机关城冒死驰援我青州城的莫大恩德,除此之外,拉拢他们,与如此一支奇兵建立起更为紧密地联系,将大大有利于我方战力与士气,震慑其余叛军宵小。”
看西南王与诸同僚皆大张双目,等他分解,姜老汉便不再多卖关子,悠然说道。
“先生此计甚妙,堪称画龙点睛之笔也,我等如何想不到,哈哈。”
众幕僚略一思忖,越觉得经此点拨,可化诸弊为利,形势一时大好,纷纷赞叹不已。
北宫一刀眼睛一亮,抚掌大笑,冲着姜老汉及其余幕僚行礼道:
“先生此计果真大妙,既削减了我方管束及供给压力,又示好于机关城,还可聚拢天下平叛力量,安定人心,震慑群小,如此真可谓是一举三得了。得亏有了诸位先生大才同心谋划,群策群力,才能得此妙策,否则以本王驽钝资质,如何能够想出如此妥善之法?哈哈……”
“王爷虚怀若谷,便是我等福气。”
众口一声,一朝难题得解,上下尽欢,不必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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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由于画壁光影知己知彼,再有不世出的军师姜老汉凭此运筹帷幄,那号称百万的叛军,居然连青州城墙都不曾打破一面,就已被困死绝地,成了明日黄花,汗青上的余墨,余下部分,全数成了俘虏,如今指东赶西,任人宰割,自是不在话下了。
但这一切只是事后之见了,事前谁能想到?
这一千余名墨家弟子,临大义而不惜身,冒着全军覆灭之险,毅然驰援青州城,这其中的恩德,青州城人看在眼里,铭记心中,并不因建功多寡而有区别,纵然现下及日后如何感谢,也不为过了。
巨子墨干城刚探望抚慰完战场受伤的那十余名墨家弟子,从西南王府为他们特设的医寓当中走出,抬头便见西南王北宫一刀领着清影郡主,在屋外庭院当中静待他们出来。
“机关城的驰援大恩,西南王府没齿难忘,本王业已多番关照,延请的是城中最好的大夫,所用的是府库当中最好的药材,必要竭尽全力,让众墨家兄弟不落半点后遗之症。”
北宫一刀与清影郡主已先行进屋探过墨家伤员,且再三询问了那位据他自己说曾有幸为少年英雄陈心隐医过毒患的老神医,直问得那名德高望重的老神医翘起胡子,烦不胜烦,大下起了逐客令,这才讪讪笑着退了出来,不敢再多做干扰。
“王爷无需如此,在下已都看过,在下同门们所受的伤其实并无多大妨碍,又有神医良药,修养几日便可痊愈。此番青州城虽得了前所未有的大胜,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想来元气损伤同样不小,急需展开重建,王爷还是以民生为要了。”
墨干城行了一礼,正色说道。
“哈哈,巨子不必担心,我青州城的诸般要务自有能人统摄,本王不是此道中人,贸然插手,不过添乱而已,反惹人嫌,本王可不愿去触这个霉头的。”
北宫一刀大手一挥,哈哈笑道。
“王爷所言不差,在下也以为隔行如隔山,凡事皆有其理,不在彀中,则不可一概视之。”
墨干城也是一笑,深以为然道。
他今日方知北宫一刀竟是如此通情达理,并不因自己位高权重,而对不知之事妄加干涉,这才是为政正道,若是事无巨细,都得自作聪明地过问一番,且不说个人精力有限,难以兼顾,就说人非圣贤,岂能全知全晓?妄图事事发号施令,必然会导致事事半成不成,终究不是民众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