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辛心中想着,如今他都还尚未将寻卿给哄好,这人突然出现闹了这么一出,还说了这么多纠缠不休的话语,若是让寻卿对他生出了怀疑和不满,那他可就有的头疼了,因此他也实在很难摆出些他寻常时候那温雅亲切的姿态来。
而等到人都出去了之后,季辛便直截了当地对那紫衣女子开口道“许小姐实在不必如此,我对许小姐从来没有任何的爱慕之情,定是许小姐误会了些什么,至于之前为许小姐医治之时,有些冒犯之处实属无奈之举,我也不曾看过任何不该看的地方,因此许小姐也无需太过在意。”
说带此处,季辛顿了顿,而后紧接着道“诚然,因为这件事令尊也曾有意将许小姐许配给我,言语之间甚至多有威胁之意,但我当时还是明确地拒绝了,此事闹得着实不大愉快,因此我也万万没有想到许小姐竟然还会如此纠缠,还望许小姐不要为难于我。”
听到季辛这样说,寻卿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因为季辛曾经医治过这位许小姐,其间无可奈何地需要她露出一些,但季辛却是保守着风度礼仪,未曾有任何的失礼之举,也没有生出任何的其他心思。
但是这位许小姐却暗自对季辛心生爱慕之情,还认为季辛看过了她的身子便应当负责,连她的父亲也因此为难于季辛,但季辛本就不愿意,更不畏惧他们的威胁,于是干脆果断地拒绝了,想来还是当着这位许小姐和她父亲的面,直接拒绝的,最后弄得也有些不愉快。
照此来说,女子已经被如此明白地拒绝了,应当就会息了心思,谁知就连这样这位许小姐还是心存幻想,甚至还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从家里逃了出来,不远万里从云州来到了永州,看这意思是想要与季辛私奔,私定终生然后远走他乡。
可惜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季辛对她根本没有半分情意,哪怕她的确是很有勇气,也很执着,但是季辛从来心里都只有寻卿一个人,再容不得其他的了,而且他又不是真的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温柔宽容,她这般纠缠,便只会让他心生厌烦,只想将她早些打发走,免得她继续留在他和寻卿身边制造麻烦。
寻卿此刻竟然都有些同情那紫衣女子了,真是好一个痴情女子,只可惜一片痴心却是错付了,但这都是她自己误会,又自己做出的冲动决定,实在也怨不得旁人。
而且季辛从头到尾也没有做错些什么,更不曾暗示她让她这样私逃出家门来寻他,她这样做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对季辛来说便是一场无妄之灾,还险些被毁了名声。
寻卿早在之前被那般以德报怨地对待的时候,便明白了这女子恐怕是个脑子不大清醒的,如今她更是肯定了这种看法,这得糊涂成什么模样,才会觉得季辛对她笑了两下便是爱慕她的意思了。并且大夫医治之时本就多多少少会有些逾越男女之防的地方,她却觉得季辛一定要对她负责,否则便是辜负了她。
而且季辛分明都直言拒绝了,她也还是没清醒过来,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还从家里逃了出来,到永州来找季辛。
而正当寻卿在心里有些腹诽之时,另一边那紫衣女子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季辛,说“不可能!你肯定是骗我的,当初你拒绝父亲的提议,分明说的是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可我不在意那些,爹爹要我嫁给月影山庄的小公子,但我心中只有你,我不在意你的身份,也不在乎你身体的缺陷,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
话音落下后,季辛轻笑了一声,只是笑意未达眼底,让紫衣女子莫名地心生寒意,而后季辛无情地对她说“那又如何?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从来都不曾喜欢过你,也永远不会喜欢你,当初我的确是说过配不上你的话,但那都是我的婉拒之词,其实我也看不上你这样的,许小姐若是还要些脸面,还是趁早与我划清界限,另寻他人吧。”
季辛这话说得寻卿都有些惊讶,没有想到他会说得这么绝情,而那紫衣女子便更加难以接受了,她踉跄了两步,喃喃道“不、不会的,这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不喜欢我呢?”
季辛实在不耐烦再与这胡搅蛮缠的人纠缠下去,于是开口道“话已至此,许小姐也应当明白了,待到明日,许小姐便自行离开吧,想必这会儿许门主正在四处寻女。”
说完,他便看向了寻卿,脸上的神情立马又变得温和了起来,柔声道“卿卿,肚子饿了吧,不如一会儿叫人将饭菜送进房间里用?”
寻卿还没来得及回季辛的话,便被紫衣女子狠狠地瞪了一眼,还被指责道“竟然是你!你说!你和泓之哥哥是什么关系?是不是你勾引了他,才叫他这样对待我的!”
莫名其妙地又被连声责问了一通,寻卿一脸疑惑和茫然,眉心微微蹙起,对着满脸愤恨的紫衣女子冷声开口道“他如何对待于你,又与我有何相干?”
紫衣女子被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句,登时气结,指着寻卿道“你!”
而这时,季辛也看不下去了,他最是见不得别人为难寻卿,当即便出言打断道“许小姐还请自重,我与旁人是何关系,与许小姐也没有半点干系。”
见到季辛这般维护寻卿,紫衣女子便更加确定他就是因为寻卿才会对她如此冷漠的,而且她似乎除了出身,便没有一处比得上寻卿的,无论是容貌还是身段,她都远不如寻卿。
尤其是她本就容貌比寻卿差远了,还因为之前摔了几回,身上被雪水和淤泥弄得又脏又乱,头发也胡乱披散着,再也做不出平日里那大小姐端庄高贵的模样,与一身白衣纤尘不染的寻卿相比起来,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
因此她心中便对寻卿更加嫉恨,转过头便对季辛控诉道“泓之哥哥,你不知道她今日有多过分,就是她毁了我的马车,害得我在雪地里受冻了许久,才被人搭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