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自从仔细研究过商鉴后,心里已将贾府的人事数据捋了好几遍,将目前存在的各种弊端也和王熙凤商量过几次。但苦于自己只是临时管家,不好实施自己改革的计划。
看着贾母虽然保养得当,气色红润的脸上依然留下了岁月的道道痕迹,想起自己小时候与她出入于京都城各大贵胄之家所得到的无上荣耀,那时只要别人见到他总会夸赞贾府如何如何繁荣。
可不到20年时间,现在自己出去办事竟能看到一些人鄙夷的眼神时,心里难免有些唏嘘,为自己、为贾珍、为贾容和贾宝玉这一代人感到有些羞愧,要不是他们不学无术家道怎么能衰落的如此之快。
虽然贾元春被赐成贵妃,让贾家众人又被蒙上了一些无上的荣光,然而这荣光到底能普照期限有几许,他心里还是没有底。
这一切担心原由,只因为正月初五那天他随着贾赦和贾政去皇宫拜年时,发现皇帝对他们并不是特别热情而起。
记得那天他们拜别新皇来到贾元春所在的淑妃殿遇到了一个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医,刚好那太医在卫公馆里他见过一次,看到他们一行到来,那大夫正退出大门的脚门一停,悄悄的将他拉到一边告诉他,贾元春似乎患上了什么病,让他有机会让林小神医去给诊断一次。
贾琏一路心事重重的拜见贾元春,在她的脸上并未看出病态,可元春一见到自己一行哭的非常伤心,心中明白那大夫说的应该是真事。
他一直将这种担忧藏在心里,见贾母对自己这么看重,本想将自己看到的告知祖母,但又咽回到了心里。
他拿着银票保证道:“奶奶,您这样看重小子,小子一定竭尽全力保证贾家的荣光,不让贾家败在我这一代的手里。这钱还是存在奶奶您这里,您也知道小子我是个存不住钱的,放您这里才好。”
贾母看着推出去的钱又回到了自己手里,笑着摸着贾琏的头道:“我的琏小子是真的懂事了,这钱留在我这里也行,对了,这钱也别给林丫头说了,以她的能力这点钱她怕是也看不到眼里去,有机会你也多请教请教那孩子,虽然你比她大的多,但她确实比我们家的孩子们聪明的多,那孩子完全遗传了敏儿和如海的聪明劲啊。”
贾琏满口答应着退了下去。
刚出门,见黛玉带着紫娟正要到贾母的上房,贾琏见众丫头们并未注意到这里,小声问:“林妹妹,可以到你房子里坐坐吗。”
困林玄和林复生的加入,云笈堂表现上大掌柜是贾琏,实际上都由林玄全权管理,林凡做了全日制的坐堂大夫,黛玉这一个月并未出门,和贾琏有什么事都在脑中的QQ群里商量,两人单独见面的机会并不多。
黛玉见贾琏脸色有些郑重,放弃了去贾母上房的打算,带着他到了碧纱橱。
贾琏一进门,顺手带上门,将昭儿留在门外,让紫娟和雪雁守着门,一屁股坐在黛玉房中的书桌旁,垮着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黛玉一惊,亲自为他倒了一杯水,推到他的面前,自己坐在他的对面问:“琏二哥哥,听说省亲园子建的非常壮观,这都是你的功劳啊,您这是累的吗,要不我给您把把脉。”
贾琏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林妹妹,自从做了你的跟班后,我一直心甘情愿的为你做事,可你也知道我毕竟是贾家孙子中背负最重的一个,如今大家看着表面喜气洋洋,以为元春成了德妃,贾家就会飞黄腾达,可是这也只是以为啊。”
黛玉看着贾琏一副郁郁之情道:“二哥哥,我虽然年龄小,但道理都懂,您要是有什么难事,不妨说出来,我帮您分析分析。”
“呜呜呜。”二十多岁的贾琏突然捧着脸哭出了声道:“我姐姐,我姐姐贾元春,听说得了一种不治之症。”
黛玉清楚的记得书中在元春生病时说的那段话:“且说元春自选了凤藻宫后,圣眷隆重,身体发福,未免举动费力。每日起居劳乏,时发痰疾。因前日侍宴回宫,偶沾寒气,勾起旧病。不料此回甚属利害,竟至痰气壅塞,四肢厥冷。一面奏明,即召太医调治。岂知汤药不进,连用通关之剂,并不见效。内官忧虑,奏请预办后事。所以传旨命贾氏椒房进见。贾母王夫人遵旨进宫,见元妃痰塞口涎,不能言语,见了贾母,只有悲泣之状,却少眼泪。……元妃目不能顾,渐渐脸色改变。……稍刻,小太监传谕出来说:“贾娘娘薨逝。”是年甲寅年十二月十八日立春,元妃薨日是十二月十九日,已交卯年寅月,存年四十三岁。”得知贾元春死于痰疾。
但又从她的判词中:“二十年来辨是非,榴花开处照宫闱。三春争及初春景,虎兕相逢大梦归。”看得出她的死与小人相克也是分不开关系的。
黛玉心里一寒道:“这怎么可能,德妃才被封妃,怎么可能会得病,这不可能。”
贾琏抽泣着将自己见到的那位太医说过的话对黛玉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