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少老老实实的呆了几天,天天跟着大家伙挖野菜,摘野蘑菇,打猎忙活着搞饱肚子,其实还挺忙的,除此之外还得花时间整理宅院,别看有五口人,但事情还蛮多的。

    大夫明显想在这里长居的意思,要把宅院打理好,并且还在外面挖一些草药回来栽上了。屋子里的生活用品也在不停的添置,比如又添了两板小板凳,又添了两个置物的架子等等。

    更重要的是,他还赶着朱大少多去打点猎物回来,吃不完每天存一点。要不是因为盐不多,他都恨不得让朱大少一整天去打猎,腌制一堆的野鸡野兔子存着吃呢。

    总之,大家伙不过是住了半个多月,这处宅院,这块地方,就真的变成了个居家之处了。

    不知道的人看到了,只怕还以为他们早就在这里住了好久呢。你看,宅院前后左右的都收拾干净整洁,菜园子一畦一畦的,都长出嫩嫩的新苗子了。

    不远处的大树下,还堆放着一大堆的柴草,一切的一切都显示这户人家在这里生活的挺好。

    黑姑,麻黄和陈皮,一向以大夫为主,而且他们也没什么地方好去,自然就很听大夫的吩咐,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朱大少跟着干了几日,又开始烦燥起来,只恨不得偷偷溜回去瞧瞧。但是,他暂时也还不敢,怕被抓住了,被安上个造反的名头就真的完蛋了。

    造反是最可怕的罪名,还不止他自己完蛋,还会连累到整个朱氏一族完蛋,家里的老太太就别提了。只怕陈家,他交好的同窗,夫子等都得受到牵挂,甚至跟着丢命。他不敢赌,只能耐着性子在这里等着。

    看着他一天比一天烦燥,嘴角都长出了痘,大夫就劝道:“你也别太着急上火了。有些事情是急不来的。”

    “我知道这个理,可是家里就剩一个老祖母,我大半年没音讯了,我怕她受不了啊。而且我去年就该娶亲,日子也早就订好的,也不知道我未婚妻家现下又是何般光景呢?”朱大少一想到家里祖孙两代女人在热切的盼着他归去,就心急如焚,恨不得长出一对翅膀快点飞回家。

    大夫也只能长叹一声,“还是我们这种人无牵无挂。”

    朱大少顺口问了一句:“你的家人呢?”

    大夫愣了一下,才说:“我哪里还有家人啊。我大约十来岁时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他也是个学徒出身,很小就跟着师父当药童,后来就跟进宫中当差,因为年纪小,也受了不少苦,当年的王皇后娘娘偶尔出手帮了他一回,他就和皇后娘娘身边的小宫女走的进一些。不知不觉就过了几年,两人互生情愫,可惜等不到他们求到王皇后跟前去,王家就出事了。

    他这个无名小卒就趁着出宫的机会带上了皇后的口令去王家,可不等他回宫复命,皇后、太子及他师父就全部死了,而他也成了被清洗的对象,开始了逃亡生涯。

    “对不住啦。”朱大少连忙道歉。

    “早都过去了。如今天我一个人来去无牵挂,多好啊。”大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他对两个徒弟,感情也还不深厚,两个徒弟又有点愚笨,师徒关系不算亲厚。他当初收他们也不过是需要有人打下手,虽然多少也有点想着趁年轻养两个徒弟,老了也算是有点依靠的意思。

    但是这份指望他也只是放在心里,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安稳的活到寿终正寝呢。搞不好,早早就死了,也就不需要人养老了。

    “唉,但凡我家还多个兄弟,我也不用这么着急。实在是老祖母膝下就我一个。这么长时间了,我真的很担心家里。”

    大夫也理解他的心情,可惜自己也帮不上忙,只能有空就和他闲聊几句,让他排解一下心中的郁气。

    时间不知不觉间到了夏初。天越来越热,好长时间没有下过雨了,旱的不行,连不远处的那条大河的水位也越来越低。

    “这样下去,今年不会是个大旱年吧。”朱大少有些担忧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