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季轻舞赶到医院。
医院第一个通知的她,所以她也是第一个赶到的。
手术室的红灯还亮着,医院的走廊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有风穿堂而过的时候带起一股让人战栗的寒意,几乎要刺进骨头缝里。她靠在医院走廊的墙壁上,抱着自己的胳膊,莫名觉得冷。
她不喜欢医院,这里总是会让她感到绝望。
呆呆的看着手术中三个刺目的红字,她迟钝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他就这么死掉了,她要怎么办?
昨天晚上还和她亲亲蜜蜜的滚在一起的老公,前一秒还有人用他的性命来威胁她,后一秒他就出了事。
到底,她的身世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这些人下手要这么狠。
绑架,炸药,车祸……
还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做,做不出来的。
她靠着冰凉的墙壁,慢慢滑落在地板上,双手抱着自己的脑袋。
难道她害死了自己的父亲,现在还要来害死自己的丈夫吗?!
第二个赶到医院的人是凯文,他远远的就看见女孩蜷着身体抱着脑袋静静的蹲在墙角的模样。
“夫人,”凯文的掌心里是汗,脸上也是汗,黑色的短发都被打湿了半截,一缕一缕的纠缠在一起贴在脑门上,可他却连汗水都来不及擦,更来不及去了解眼下是个什么情况,只能先安慰那个蹲在地上六神无主被一团绝望气息包裹住的女孩,“夫人,您别太担心,总裁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他把工作分派完回去,就听秘书说总裁很着急的离开了公司,也没交代他要去哪里。只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自家总裁开车技术明明比他还要好,怎么可能青天白日的在大马路上出了这么严重的车祸。
季轻舞好半晌才像是反应过来一样,缓缓抬起头,盯着他看了有一分钟,才吐出一个好字。
手术从晚上一直持续到早上快七点的时候,那始终亮着的红色灯光噗地熄灭,手术门被推开。
凯文比季轻舞反应快,几乎是门一开他就一个健步冲了上去,紧张的问,“医生,墨总他请客怎么样了?”
一整夜,季轻舞都维持着那个蹲在地上的姿势,此时腿脚发麻,只能靠撑着墙壁才能勉强站起来,眼巴巴的看着医生,腿根本没有力气挪出一步。
医生摘下口罩,朝她走过来,看了一眼女孩紧皱在一起的五官,以及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充斥着的血丝,静默了片刻才道,“墨先生的手术很成功,墨太太您不用担心。虽然那辆大货车是迎面超速撞过来的,但好在墨先生车子本身的安性能很好,再加上安气囊弹出起到了很好的缓冲作用,所以墨先生受伤并没有看起来那么严重。不过虽然抢救手术很成功,但墨先生伤了内腑,又被碎裂的挡风玻璃割伤,还是需要静心疗养一段时间。”
季轻舞心底那根紧紧绷了一夜的神经,终于一点一点的松弛开了。她的身子晃了晃,眼前倏然一黑,整个人失去知觉的往地下栽倒。
“夫人……”
“墨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