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车队刚刚进了家门,突然间天色骤变,乌云压顶,一阵狂风使得燕王府朱墙上的青色檐瓦被吹翻后纷纷掀落在地,哗啦啦一通脆响。
所有人不禁面面相觑,有人更是惊恐万状,天象大变往往预示着出师不利,很多人情不自禁的朝帅旗望去,要是旗杆再折断了,由此可见燕王说的都是假话,真正用意是要谋反。
就在这关口,道衍和尚镇定自若的走上高台,大声说道:“此乃祥瑞之兆!从以风雨,殿瓦坠地,预示着王爷您将易黄瓦覆殿矣。”
明黄色的琉璃瓦向来是帝王专用,朱棣愣了一下,沉着脸没有说话,隐隐间有些神色尴尬,无疑道衍和尚一语揭破了他的最终企图,算是打了先前一番誓言的脸。
徐灏笑道:“我等抛家舍业追随姑父,因您是先帝嫡子,奉天靖难名正而言顺。朝廷若执意要逆天而行不思悔改,恐怕大家伙将来要拥戴王爷登基为帝,天下谁敢不服?”
将士们先是错愕,随即大喜应和,都认为徐灏说的对,在大多数人心里既然已经舍命造反了,那自然要干脆造反到底,自古大功莫过于拥立新君,到时论功行赏大家伙那都是开国功臣了,一个个喜上眉梢。现在哪怕燕王不乐意都不行了,非得逼着王爷你当时称帝不可。
一番对话后朱棣赫然发觉,将士们非但没有人心涣散,反而俱都士气大振,比之先前还要斗志昂扬,马上转忧为喜。
而此刻天空又恢复了晴朗,似乎证实了燕王真乃真命天子,兵士们立时欢声雷动。
俗话说兵贵神速,稍作休整的燕军誓师之后,朱棣率领万人即刻从北平城出发。
留下布政使郭资和总兵唐云,都指挥使张信等文武官吏协助世子朱高炽守北平。全军要一鼓作气拿下通州。
当年徐达北伐之时,就是先控制了通州,截断了漕运海运,失去了门户的元大都已经无法长期坚守,最后才逼迫元顺帝主动出逃塞外。
仅仅行军不过半个时辰,前锋大将丘福便传来捷报,镇守通州的卫指挥使房胜举城归附。
中军诸将皆神色欢喜。朱棣笑道:“房指挥终不负本王。”
徐灏当即说道:“侄儿先走一步了。
朱棣欣然道:“去吧,一定要小心行事,本王在通州静候佳音。”
“遵命。”徐灏笑道。
道衍和尚赶紧说道:“王爷您忘了任命徐公子官职,不然无法使得守将安心献城。”
朱棣笑道:“徐灏功劳甚大,就做神机营都督好了,尔等可心服?”
徐灏的地位作用燕王府一干心腹将领无不心知肚明。首先人家是殿下侄儿,王妃最疼爱的徐家晚辈。其次徐灏和道衍和尚同为出谋划策的谋士,乃王爷心腹中的心腹,身份自是要排在诸将之上。
其次徐灏被先帝器重,曾执掌过锦衣卫也做过文官,年纪虽小却资历很深,这一点就连朱能张玉等千户都无法与之相比。兼且徐灏为人谦和从不与人为敌。遇到年纪大的人都尊为长辈,很早就和朱能丘福等将领有了交情,朱高炽兄弟俩都和他堪称莫逆之交,张玉长子张辅是徐灏姐夫,是以北平人都不拿徐灏当外人,向来人缘极佳,因此此刻没人不服。
由此一来,徐灏的官职地位稳稳居于众将之首。徐灏记起徐达的警告心里一叹,面对着众将的祝贺没有一丝一毫的得意之色,神色自若的点头打过招呼,带着沐毅李秋悄然而去。
随后朱棣率大军进驻不战自克的北方重镇通州,整编兵员任命官吏,召集众将商议,张玉建言道:“蘇州外接大宁。多骑士,不取恐为后患。”
丘福说道:“探马传来消息,开平等地暂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