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坊,徐灏请薛文等几个朋友吃酒,席间薛文如此这般的交代下去。
与此同时,应酬了一天的徐海回到卧房,邬夜春服侍他脱去外衣,说道:“真不知你是真傻还是假傻,整日在外,值当么?”
徐海愕然道:“这有什么值当不值当,家里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邬夜春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说道:“说好听些你是徐家五爷,可谁真的把你当爷了?长房这边将来由大哥继承,二房没说的,三房与你没关系,那我问你,你就一辈子甘愿做个跑前跑后的大管家?”
徐海耐心解释道:“三哥向来懒散,不愿应付外事,身为弟弟理应替兄长分忧。而长房这边我也不惦记,一辈子跟着三哥三嫂有什么不好?再说徐家总得有人对外应酬,以前是二老爷,现在则是我,你放宽心,我哥绝对不会亏待咱们。”
邬夜春说道:“我知道三哥三嫂人好又大方,常言道爹有娘有不如自己有,你想过没有,等侄子们长大了,你莫非什么事还得请示晚辈?最近家里管得严,花的钱要经过层层检查,一旦咱们手头紧,好意思次次张口讨要?你不嫌丢人?”
“这!”徐海有些无言以对,他向来老实,长房这边的产业都由二嫂一手打理,自己名下没有任何田产地产,倒是亲人做生意都会留给他一点分子,积累起来也是一笔惊人数字。
但以前每年分给他的银子,都被大手大脚的钟可姑花的一干二净,份子不算的话,手里确实没多少积蓄。
这时钟氏也来了,自从经过上次的教训后,邬夜春一改先前的针锋相对,放低姿态好言好语。二女之间紧绷的关系由此大大缓解,说到底徐海现在只有两房妻妾。
邬夜春说道:“大姐来了,咱们三人好生商量商量,不为别的,好歹置办些产业,将来留给孩子们,现在虽好也总归有寄人篱下之嫌。”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钟氏附和道:“妹妹说的对,再说有家族照应,你做什么不一本万利?”
徐海为难的道:“没有本钱也是白搭,我怎么和三哥张嘴呢?”
“你呀!真是的。”钟氏朝着邬夜春努努嘴。“现成的财神爷不会求么?”
“对,对。”徐海恍然,邬家可是京城排的上号的富豪,借些本钱应该不在话下,随即苦恼的道:“那做什么生意?置办田产?你们不晓得里面的麻烦,除非你们俩来打理,我是敬谢不敏。”
这一次钟可姑也算开了窍,体会出手里没钱的烦恼,兼且贪财的娘家一点指望不上。虽说和邬夜春一拍即合。但她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典当一些东西出去,加上手里的现银,再和二嫂三嫂分别借一些。好歹也要占一半的份子,绝不能让产业都落在邬夜春的手中。
而邬夜春也不在乎,开玩笑,先不说家传渊源。娘家有的是行家里手,真要是有一天徐家树倒猢狲散,若是大姐对自己不好。那她自然有的是法子把产业占为己有。
时下经商的风气日渐兴盛,即使土地永远是古时最好的置业方式,但相比开作坊商铺来钱太慢了,更远远比不上海洋贸易和贩卖私盐茶叶等不法行为,三人都对买地兴趣不大。
邬夜春提议道:“我娘家这几年火腿生意兴旺,现如今松江府的上海日渐繁华,不如在那里开一个火腿行,从金华聘请几个师傅,然后往山东辽东朝鲜倭国卖火腿,松江府本身最富庶,有的是酒楼,不愁不财源滚滚。”
“好主意。”徐海觉得可行,俗话说民以食为天,邬家的火腿行好像日进斗金,每年光和皇宫结账,就不下数万两白银。
钟可姑不甘示弱的道:“也可以再开个杂货店,不对叫什么贸易商行,东南西北缺什么咱们就卖什么,想大嫂在辽东一言九鼎,你妹妹红叶据说可是福建首富,两个妹夫皆是水师都督,谁敢盘查咱家的海船?卖什么不赚钱?最不济还有你三哥呢,一句话再没个把东西积压仓库里的失算,用不上十年赚得万贯家财,咱们在家里也能硬起腰杆子不是?总比如今月月领取一份月钱,凡事看人脸色强上百倍。”
“行!”徐海顿时心动了,沉吟道:“可我毕竟是外行,你们俩也不能出头露面,得找个信得过的帮手,我身边的人都不堪大用,聘请外人又信不过。你们不知道,现在有好些人卷了银子跑到海外去呢。”
钟可姑笑道:“我们俩都替你想好了,我娘家兄弟钟潭才做过多年伙计,算得一手好帐,妹妹的堂叔邬鹤新人就在松江府,有名的经济,让他们帮你好了。”
徐海笑容满面的答应下来,如此邬夜春从娘家借了五千两,钟可姑东挪西借的也凑了五千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