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母亲讲完关于叶茹柳的故事,石朗呆呆地站在母亲身前,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喏喏地对母亲说:“娘,其实我和叶茹柳有过一面之交,而且经过这段交往,儿子对她产生了好感。我也觉着她对我有同样的感觉。”
石朗在母亲的追问下详细诉说了自己和叶茹柳相识的经过。
“你这个孽子呀,好好的一个儿媳,这不,还没过门,就让你给抓起来了。怎么着,是不是下一步就要押赴京城开刀问斩?你……你气死我了!我没有你这个儿子!”听完石朗的讲述,石朗的母亲被气得双手发抖。
“娘,儿子也是秉公办事,身不由己呀。”
“我不管。反正我就认准这个儿媳妇啦。”
“可……她的确是犯了朝廷法度,儿子总不能同样犯法救她吧?”
“娘怎么会让你去干犯法的事情呢?孩子,娘只是提醒你,做事要对得起天地良心,所谓人在做,天在看。”
“娘,儿子是不是做错了?”看着母亲生气的样子,石朗犹豫地说道。
石朗的母亲没有正面回答儿子的话,他把石朗领进屋子的里间。里间靠北墙的地方,放着一张供奉祖先灵位的桌子,桌面上摆放着石朗父亲的灵位。石朗母亲让石朗跪在桌前,然后说:“孩子,你爹干了一辈子锦衣卫校尉,虽然没有混到高官厚禄,没给娘带来什么荣华富贵。但娘一直为你有这样一位父亲而感到欣慰。知道为什么吗?虽说对于锦衣卫整个队伍来说,大多是些心狠手辣、冷血无情的刽子手。可你爹是个例外,他一生秉持“至诚为道,至仁为德”的信条,从不妄杀、误杀、屈杀任何人。可以说你爹一生没有做过一件亏心的事情!儿啊,你知道吗,于公方面,叶姑娘组织盐帮抗击倭寇,是在为国分忧、为民谋福;于私方面,人家可是你老娘我的救命恩人,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把叶姑娘逮捕入狱,实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举!”老人说到最后,情绪激动起来。
“娘……儿知道错了!”石朗伏在父亲的灵位前,所有的愧疚之情都涌上心头,对父亲,对母亲,对叶茹柳。他禁不住泪流满面。
“孩子!你知道错了,娘很欣慰。可娘要看你下一步将要怎么做。娘知道,身在官府之人很多情况下都是身不由己。可凡事不是都有个变通吗?在如何处置叶茹柳的事情上,娘不会给你施加任何压力。娘只是希望你能遵从自己真实的内心所想,以免做出悔之晚矣的事情。”石朗的母亲抚摸着石朗的头说道。
“娘,你尽管放心,儿子知道该怎么做!”石朗在家中陪了母亲一天,第二天,便快马赶回杭州。
浙江巡抚的大牢里,叶茹柳独自坐在牢房的一角,双手抱膝,怔怔地望着牢房的另一角落。坐牢的这些日子,两个不同的影像不时地在叶茹柳脑海里交替出现,一个是白露山中举止文雅的年轻公子,一个是骑在高头大马之上,神色威严的锦衣卫千户。她一次次试图把两个影像重叠在一起,却怎么也做不到。
“这小娘们长得还挺漂亮!”看守叶茹柳的是一胖一瘦两个狱卒,两人望着牢房内的叶茹柳小声嘀咕着。
“漂亮管个屁用,还不是得押往京城,然后拉到菜市口给‘咔嚓’了!”瘦狱卒边说边用手做出砍的动作。
“你说这样的美人白白‘咔嚓’了,是不是太可惜啦!”胖狱卒看一眼牢房里的叶茹柳,咂一下嘴巴。
“那没办法,谁让她犯了王法呢。”
“反正就要押往京城了,不如咱哥俩今晚先尝尝鲜……嘿嘿!”胖狱卒将嘴巴凑近同伴小声嘀咕道。
“你想找死啊,以这女人的身手,几个大汉都近不了身。就凭咱哥俩……”瘦狱卒摇摇头。
“我偷偷准备好了这个……”胖狱卒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药粉。“待会儿,只要往她的饭里一放,嘿嘿,她就得乖乖地任由咱哥俩……”胖狱卒说着,做了一个极其下流的动作。
“这能行吗?”瘦狱卒有些动心。
“瞧好吧。”胖狱卒满有把握地说道。
胖狱卒的话刚刚说完,送饭的还真来了。他主动上前接过放有饭菜的食盒,把送饭的狱卒打发走,然后,把那一小包药粉偷偷洒进饭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