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方便替裴时寂治伤,江璃索性留他在凝露阁客房住下。顾无尘本不想同意,但一想到裴时寂如今不过是七八岁的孩童模样,放了一万个心,只是照例收他每日一颗鲛珠的留宿费。
一连几日,江璃都在炼丹房内炼丹,裴时寂的伤好了许多,现下已有江璃的肩膀一般高。
此次仙门大会的地点定在楼凰山,大会前三日,江璃便随着浮灯岛的队伍出发了。
春日里的楼凰山,山环水绕,绿树葱茏,很是好看。
山巅之上云雾缭绕,偶有几只白鹤飞过。
前来接待的人是唐淮和楼安意。
虽则心中不满,但碍于来往宾客众多,楼安意还是对浮灯岛众人摆出一张笑脸,依照礼节将人迎了进去。
楼凰山为浮灯岛安排的住处,在昭来峰的最北边。
是一个独立的小院,宽敞雅致,尽足了礼数。
因着顾无尘的身份,并不与他们住一处。
是夜,万籁俱寂。
江璃替裴时寂诊了脉,确认他体内的伤势又好了一些,满意地离去。
春日的夜晚还泛着些凉意,院中种了一株梧桐树,婆娑树影下,站了一人。
是楼照。
这个在问心台上将她视若蝼蚁,轻描淡写定了她的罪的楼凰山掌门,半张脸隐在阴影中,神色不明地瞧着她。
开口却道:“我知你非江挽月。”
江璃心下一惊,面上却不显,只装作不解:“楼掌门这是何意?”
莫非是音落告诉他的?
“你何必明知故问?”楼照神色隐晦,负手而立。
略带苍老的声音,融在寂静夜色里:“你既不是江挽月,那么从前楼凰山与江挽月的恩怨,可否一笔勾销?”
眼里闪过嘲讽之色,江璃摇头拒绝:“穿骨之仇,经脉尽断之痛,楼掌门这一笔勾销,是否说得太过轻巧?”
观楼照的神色,应是早已认定她并非原来的江挽月。可师尊说过,除他,云落,顾无尘与音落外,并无人知晓此事。
楼照神色平静:“这是楼凰山与江挽月的恩怨,与你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