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清润的嗓音拂过耳畔,呼吸间带着清冽的气息,在鼻尖打了个转很快被风吹散。

    林青槐不适地抿了下唇角,眼底浮起淡淡的嫌恶,伸手抓住他的腰带,身子往后仰,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曾经对他有多崇拜,被他毒杀时就有多恨。

    外人怎么说她都无所谓,唯独他不该对自己起疑心。

    他比谁都清楚,自己为了提升大梁国力,为了朝局稳定,担了怎样的恶名。靖远侯的爵位,他收回去自己毫无怨言;林家的独苗,她当眼珠子疼的侄子,他说送去西北,自己也未有反对。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在她致仕后还要取她的性命。

    二十年的君臣情谊,几度共过生死,竟抵不上几句谗言。

    她活着并不会影响到朝局,反倒是死了,才让人有理由结党营私为她求一份公道。

    林青槐越想越气,攥着他腰带的双手无意识收紧力道,手背露出白白的骨节,身上戾气尽显。

    真想一刀宰了他!

    “可是后怕了?”司徒聿垂眸看了眼抓紧自己腰带的小手,心底浮起细细密密的疼,“有我在,不会有事。”

    他如今到底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方才虽未引起两位皇兄的怀疑,多少会有些惊惶。

    “殿下想太多了,我只是又冷又饿。”林青槐敛去戾气,恹恹出声,“自出门伊始,我便没吃过东西,没喝过水。”

    司徒聿回头,少年面露苍白,脸颊上被树枝划破的细小伤痕异样清晰,平添几分柔弱姿态。

    这张脸,他上一世看了二十年,如今再看依然觉得俊美无俦,胜过诸多女子。

    想到自己藏起来的那副小像,司徒聿不自在地咳了两声,“那你换个位置。”

    说罢,他空出左手,侧身揽着他的腰将他带到自己胸前,顺手拿了水囊给他。

    林青槐:“……”

    他的臂力何时这般好了?

    上一世似乎并非如此。

    她记得数月后,自己代替已故的哥哥改回本名获封世子,尔后与他在校场比试,他可是连五十斤的偃月刀都举不起。

    自己如今虽只有十四岁,六十斤是有的。

    “先喝点水,挂囊里有干粮还有红豆馅饼。”司徒聿双手抓着缰绳,虚虚将他圈在胸前,清润的嗓音裹着藏不住的温柔,“是飞鸿居的红豆馅饼,滋味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