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泽阳再次强迫自己挪开目光,走到墙边打开了中央空调。

    第一股凉气冒出来的瞬间,房间里的两人同时发出一声喟叹。

    观察了一会儿,确定荼荼不再不舒服的哼哼唧唧了,顾泽阳才离开床边,从冰箱里取了一些冰块,用厚实的毛巾包裹着给荼荼冷敷。

    果然敷了没一会儿,荼荼纤长卷翘的睫毛脆弱急促的抖动了几下,终于徐徐张开双眼。

    “果然是队长……”荼荼露出一丝微笑。

    “还能是谁?以前你发,咳,不舒服的时候,都是谁照顾你的?有没有什么特效药针对你们这种情况的?”顾泽阳小心斟酌着用词。

    荼荼摇摇头,几乎要笑出声,队长这么笨拙的模样她还是第一次见。

    顾泽阳挑眉,语气古怪:“那叫什么闻沧的,以前没照顾你吗?我看他经验挺丰富的样子。”

    但此时的荼荼光是认出眼前的人是顾泽阳都耗费了大半力气,实在没有余力辨认顾泽阳的微表情,她老老实实回答:“闻沧在族里的地位很尊贵的,怎么会来照顾我?”

    “尊贵?我怎么看不出来。”

    “嗯?”荼荼没听清楚。

    顾泽阳赶紧转移话题:“那你以前这样的时候,又没药,都是怎么过来的?”

    他想象中的回答可能电视剧或者里写的那样,妖精嘛,都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法术,即使生病了,只要施个法术,顷刻间就能好转。

    然而荼荼顿了顿,抬眸看向顾泽阳,眉梢眼角的红晕似乎深了些。

    她声音有些暗哑,语速也慢吞吞的。

    “说起来闻沧确实算是照顾过我。”

    顾泽阳给荼荼擦汗的动作微顿。

    荼荼似乎没有觉察到,继续说道:“我的父亲母亲在我刚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我就像个野孩子一样长大,族里大家对我挺好的,从没让我饿过肚子,但这些事……也从没人告诉过我。”

    想起什么趣事似的,荼荼弯了弯眼角:“我记得第一次的时候,我可吓坏了,以为自己得了重病快死了,然后我就去族里找大夫,可是我又没钱,于是就从闻沧那儿偷了串钱串子去看病,然后大夫一看就明白我的情况了,就想抓我关起来,正好闻沧来找我讨钱,亲手将我关了起来。”

    这故事和顾泽阳想象的差了太多,他几乎是本能的脱口而出:“这怎么叫照顾?”

    荼荼笑了笑:“没有配偶的兔子精发/情的时候会脾气暴躁,具有攻击性,如果有家人的话,就会关在家里,但没有家人的话只能族里统一关在一处,那里又脏又臭,我一点儿也不喜欢。但是闻沧把我带回了我的房子,给我锁上了门,临走的时候还不忘给我放了点儿吃食和水,我很感激他。”

    “我很感激他。”荼荼说了两遍。

    因为难受,荼荼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也正因为如此,每个字都格外郑重有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