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好了一堆番薯,她把带来的一些东西撒在秦述家的地上,就开始摇秦述家的床。
一会儿的,便听见冯宝玉含糊着声音说:“……不睡觉干嘛呢?翻啥呢?”
秦月珍便停手。
冯宝玉继续打鼾,秦月珍又开始摇。
这次,秦述醒了,黑黑的影子在帐子里坐起来,推他老婆:“哎,起来,是不是地震啊?”
“……唔……地,地震?”
两口子在黑夜里坐着感觉了一下,似乎又没动静了,正不知道怎么办呢,就听见帐子外头低低的哭声:
“……呜呜……欺负我家阿南,呜呜……偷吃我的肉……呜呜……住着我们的屋子……呜呜……”
秦述夫妻相互看看,冯宝玉一下子缩到了秦述背后。
秦述壮着胆子掀开帐子往外看。
黑沉的夜里,一个黑呼呼的人影直直的站在他们床前脚踏上,她宽大的袖子在身侧勾勒出一个梯形的剪影,披散的长发动了动,忽然抬头,一张惨白到没有五官的脸露出来:
“呜呜……不孝不悌的东西,欺负我家阿南……拿命来……”
“啊……!”
农村无比安静的黑夜里,秦述夫妻的惊叫声,吵得村里的狗吠声连成一片,好久才止息。
第二天,天才麻麻亮,秦月珍就听见莫桂花和秦达在走廊里说话。
“哎,我刚去听了,冯宝玉抱着小儿子坐在后头屋里哭呢,说再也不要回前面去住了!”
“哦?出什么事了?”
“你看你这个男人,睡的跟猪一样,昨晚上那么吵你没听见啊?冯宝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昨晚上秦阿南死去的娘显灵了,穿着寿衣站在他们床前,可把两夫妻吓死了,半夜就抱着孩子回后头去了,折腾一宿,这会儿正要她婆婆重新分屋子给他们呢!”
“显灵?哪有这样的事!女人就是瞎说八道的。”
“不是啊,秦述也吓着了,秦述还在和他娘说,那鬼魂一会有一会没有的,在他们家飘了好一会儿,直到秦述两口子跪下磕头,那鬼才飘走的!”
“真的?有,有这种事?”
“吓,我骗你干什么,你也去看啊,你娘还在隔壁和秦阿南说话呢!秦阿南也说梦见她死去的娘说要给她讨公道啥的呢!”
屋外脚步踢踏,后门开合,莫桂花和秦达兴致勃勃的也过去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