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凝快步进办公室,就坐在了乔主编临时给她安排的办公桌上,继续埋头画起来。
刚才她在办公室门口等,看着远处景物,忽然又想起了一些素材,需要立刻画下来,所以站着就画了,这会儿能进来了,还不得赶紧继续呀,她可根本无暇顾及和舒风多说什么。
可舒风不是这么想的。
他见秦凝一进来就埋下头不出声了,连水也没去倒一杯喝,他心里就暗自给秦凝加戏:
“唉,我伤了她心了,她心里指不定多么难过呢,怎么办呢?她要不是地主家的多好啊,可惜,结婚的话,是一定要她户籍所在地出介绍信的,今后户籍调动什么的,都是要说明的,瞒不了人,唉,可怜的小秦,是我辜负了她。”
要说秦凝都懒得理舒风了,怎么舒风还会有这种想法呢?
怪只怪这个时代,出身什么的,虽然没有五十年代六十年代那么着紧,但在涉及好些事情时,还是会受影响的。
比如升职的时候,同样的人,同样的能力,但如果一个是贫农,一个是地主,那么,被刷下来的,一定是地主。
还有就是,因为舒风家作为沪上的革委会头头家,这几年可风光惯了,自我感觉太过良好了。
就算秦凝不理舒风,舒风照样膨胀的找不着北,压根不会想到人家会看不上他,满脑子都是他喜欢上人,是别人的福气,怎么还会有不想理他的事呢?
别开玩笑了!
所以,舒风心里真是觉得自己对不起秦凝,特意的去打了热水来,在自己办公桌抽屉里拿出麦乳精,泡了浓浓的一杯,轻手轻脚的放到秦凝桌子上。
“小秦,喝点热东西再画吧。你这样……用功,我,我怪……咳咳,怪佩服的。”
舒风眼里大胆的表示了心疼,嘴里终究不敢再撩拨,把杯子放在秦凝桌子上,立刻转身走了,开始假装擦桌子扫地的忙碌。
秦凝看看眼前热气腾腾的麦乳精,再看看舒风有些哀伤有些愧疚的背影,暗笑:
“嗐,给受害者的优惠么?好吧,谢都不用谢的。”
忙碌了一上午,到中午的时候,秦凝跟乔主编请假:
“主编,您刚才说,这两册幼儿绘本可以过,那我下午可不可以带回招待所,好好构思一下上色的事?我明天一早再来?”
乔主编可欣赏秦凝的绘本了,大力点头:
“可以!你回去好好的把这两册修整出来,我知道你不能在这边久留,借调信上也写明时间了,那你只管回去画吧,尽量明后天部完成定稿,要不然,我都舍不得你回乡下去呢!”
秦凝就明目张胆的走了,坐了大半个小时的公交车,回到菜市场的小招待所,想等着赵进明来分钱。
谁知道赵进明比她回来的还早,已经和钱师傅在招待所的房间里等她了,两人看见她来,立刻像两个跟班似的迎上来:“哎唷,姑奶奶你回来了!”
赵进明这么说也就算了,现在连钱师傅也这么喊,秦凝很不习惯的看看钱师傅,再瞪赵进明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