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打鼓的孩子,现在已经不是纯粹的乡巴佬了。
他们坐在车里,也不会一个劲的扒着车边看风景了,而是会起劲的讨论各种各样的见闻。
“……不对,那个唱‘这个女人不简单’的是坏的!”
“城里的小朋友读书和我们一样,主要是他们不用割草喂猪,他们可以常常写作业,才比我们考的好……”
“知道不,公房里都是有电灯的,沪上的高楼房还有电梯呢!”
“……城里人都要刷牙齿的,你早上起来刷牙齿了吗?”
如此种种,无不让秦凝觉得欣慰,孩子们的眼界开阔了,知识增长了,但愿,他们的人生选择,也能更宽广一些。
这个时节,就算坐在卡车后面,也不会太冷了,秦凝带着孩子们先到文化站接了陶丽芬,再和陶丽芬一起到县城,一路上都是开心的说说笑笑。
等到九点,他们就要聚集到县政府前面的广场上进行表演了。
陶丽芬说:“秦凝,这次还是你帮我指挥吧,这个新曲目,我心里没底,我想再看你指挥一次。”
“行!”
秦凝爽快的点了头。
而成屹峰,早上五点的时候,就在苏州火车站下了车,在月台上和一位中年男人热情寒暄。
“……太麻烦林叔叔了,您还亲自来接……”
“看你说的,老上级亲自交代的,我敢不来?哈哈哈,走,屹峰,我先带你去吃枫镇大面,今晚就住苏州吧?”
“不了,林叔叔,我等会儿就回昭文县,我母亲挂心我外公呢!给,这个是我父亲让我给林叔带的。”
“哎哟,你看看你看看,还是老上级好啊,到现在还记得我喜欢吃这个,这战友情谊啊,一辈子忘不了……”
成屹峰和父亲的老战友相拥着出了火车站,又客气了一番,最终,这位林叔叔说:
“要不这样吧,这车你先开去,今天星期天,单位暂时不用,明后头也没什么重要的事,你先开着,你不是说还要去沪上吗?等你沪上回来,你来苏州,顺便到我家里吃饭,你林婶可还念叨你呢。”
“……行!就是我用车,怕给您麻烦呢!”
“没事,我市政处,轻松着呢,也没几个人,要真有事,还有一辆工程车能用。你放心,我可记得你父亲的教导呢,咱不沾公家的便宜,车子这几天的开销咱自己付……我现在过的不错,早跟你父亲讲过,转业也是有好处的……”
于是,成屹峰就在这五月的早上,开着一辆上海牌的小汽车,进了昭文县。
少小离家,成屹峰对昭文县陌生的很,十年前的记忆也模糊了,他都不知道怎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