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汝南气坏了,执掌了大半辈子的家,结果到头来,儿子媳妇竟然一块瞒着她。霜莳还活着,这事说大也不大,若有人与她说实情,她也只会叨上一句阿弥陀佛,心里庆幸没作多大的孽。
可是这么一闹腾,子孙不孝的念头都起了,这件事也像被填了一把柴火,在她心中烧起熊熊大火。
李思安连忙收回手,尴尬地解释:“封垏那不让说,八成是想给您个惊喜,所以我和玉珍才没跟您唠叨这事。”
惊喜?何来的喜?
封垏那孩子的态度越发不好,还传出娶妻一事,就算崔汝南不愿想,也能琢磨出其中的牵连。她原本就不喜欢霜莳,更别提现下已是将封垏勾搭的连魂都没了。这倒好,一家子都瞒着她,将她拿老糊涂一般看,因此越想越怒。
崔汝南面色发沉:“别拿绿哥儿搪塞我,他现在神志不清,难不成你们也不懂事?”
珍大娘子忙上前安抚:“母亲别生气,我们也是才知道的消息,今日若不是进宫与圣人絮闲话,也跟您一样被蒙在鼓里。表弟他守口如瓶,若不是夫君去质问,我们还不肯相信。也不是有意想瞒着您,是怕您知晓了不宜养病,您头风发作有几日了,儿媳想着过两日等您好些了再告诉您。”
李思安紧了紧眉看向珍大娘子,被珍大娘子一个眼神甩过来,才就势点头:“母亲莫要责怪玉珍与封垏,此事都是儿子没思量好。”
崔汝南重重叹了一口气:“我也不是责备你们瞒着我,只是事关绿哥,你们总得有个兄嫂的样子,不能眼看着他走歪路。霜莳还活着是好事,咱们替韩家高兴,但也仅此而已。”
李思安夫妇点头称是,崔汝南又道:“最近都在传绿哥娶妻,他整日在哪儿待着,跟谁待着,这话却没传进我耳朵里,想来是你们嘱咐下人别在我跟前提。我知道你们是好心,可是封垏那孩子你们谁去管。自己家的孩子已经够让你们分神了,若不告诉我这个老太婆,绿哥就要被人坑了。”
说到气头上,又摇头,话语里是显而易见的怨恨:“我看她根本就是来讨债的,将咱们家搞一团糟后便遁走,现在又来祸害绿哥,亏是你们姑姑养出来的孩子,竟教成这样。”
老太太将话说得明白,人是韩家的人,与李家没有半点关系。不仅如此,现在还将霜莳看成勾魂摄魄的妖精,全然忘了当初膝下承欢的恬淡岁月。
李思安听不下去,说道:“母亲说的是气话,当初知晓霜莳出事,您比谁都可怜她。您这一时的气话,说过便算了,可别让封垏知晓,不然他小心眼,容易当真。”
崔汝南不快,扶着女藻的手就要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愤愤:“我现在就去找他,将他骂醒。”
眼看就要启程去邺都,想要在此时找到封垏也挺不容易。李思安忙劝:“您去哪儿找他,他现下四处走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倒会累坏您的身子。不然这样,等他从邺都回来,儿子再去将他带回来,您看行吗?”
崔汝南说不行:“邺都一行要去个一年半载,等他回来没准变成什么样。夜长梦多,寻不到他没事,我去找霜莳。”
李思安还是劝:“霜莳在哪儿咱也不知道啊。”
崔汝南沉吟了片刻,珍大娘子在一旁小声道:“我倒是听圣人提过两句,说是在州桥边的宜园住着呢。”
崔汝南没犹豫,直接吩咐女藻:“去备车。”
待老太太走了,李思安才拧眉埋怨道:“你怎么什么话都与母亲说,若是被封垏知晓,得多埋怨咱们。”
“那又怎样,就算咱们不说,母亲就不会知晓么。”珍大娘子心一横,“这样也挺好,都说开了,省得咱们跟着当坏人。”
李思安不解地看着珍大娘子:“玉珍,你怎么变了?
ter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