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山兄死了?!奇山兄怎么会,怎么会死!”庞山民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睁大了眼睛死死的抓住了眼前这个送来消息的人,似乎想要从眼前此人的嘴巴之中听到这是一个假的消息,但是却让庞山民失望了,只见眼前的这个唐家的家仆也是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老爷死了,死了!”
家仆嘴上可以说谎,但是这头上戴着的却不敢乱戴的,这是白麻只有家中有人过世才会披挂。
“不可能,不可能!”庞山民整个人都不好了起来,走路踉踉跄跄的,似乎一下子不会走路了。数日之前他可是还在襄阳的小船之上为他送行,当初的他走的时候可是信心十足的,可是现在却听到了这么一个噩耗,庞山民根本接受不了自己一个挚友就这么离去了。
“你在骗我,你再骗我对不对!”庞山民和唐云的感情那可是很深的,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长大之后两人更是兴趣相投,琴瑟和弦,端的是一幅兄弟之情,不是亲兄弟却胜过亲兄弟。
庞山民猛地拉扯着这个送信家仆的身躯手中一下子爆发出了庞大的力量死死的抓住家仆的肩膀摇晃,让这个家仆疼痛无比,想要推开庞山民,可是又怕伤害到庞山民,就在家仆不知所措的时候。
一个叹息之声从院落之中传了过来,“痴儿还不醒来!”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叟手拄着拐杖出现在了院落之中,他虽然年迈,但是这一言一行之中却饱含着一种威严,手中的拐杖顺着就朝着庞山民砸了过去。
这可是庞家,而庞山民那可是庞家大少爷啊,哪里有人敢如此对他,能这么做的就只有一人了,那就是已经退隐山居的庞家家主,有着大儒之称的创立了鹿门书院的庞山民的父亲庞德公了。
庞德公今年已经七十有三了。可是这手中的拐杖还是坚而有力的砸在了庞山民的身上。
本想直接砸醒庞山民的,可是谁曾想到,却激发出了庞山民那蕴藏在心中已久的戾气,下意识的双臂一挥直接把那副拐杖给打了出去。庞德公也没有想到自己儿子会变得如此,一不留神之中,竟然没能站稳,就要摔倒下去。
“庞公。庞公!”边上的庞家的家仆管家女婢齐齐上前扶起了边上的庞德公。
“啊!”场中人的呼喊之声,还有刚才被拐杖砸在肩膀上的痛楚让庞山民从那种失神之中回过了劲来定眼一看,只见自己的父亲已经摔落在了地面之上,赶忙上前担忧的喊道“父亲!你没事吧!”庞山民那可是一个孝子,对付自己的父亲可是十分的孝顺,庞山民今年已经三十又五了。可是他在三十岁之前却一直没有出仕,其中的一个缘由就是自己的父亲年岁已老,他想要照顾自己的父亲,要不是庞德公把庞山民打将出去,恐怕现在的庞山民还待在自己的父亲身边吧,看到父亲跌倒,庞山民顿时就慌了。
“无事。无事!老骨头,还没有老到走不动的地步!”庞德公推开了其他的家仆,只让自己的儿子牵扶着。
看着周围人的眼神,庞山民知道让自己父亲刚才你跌倒的就是自己,庞山民不由眼神一黯淡底下了头颅“父亲,山民不肖,还请父亲处罚!”说着就要跪倒下去。
“起来!”看着自己跪倒下去,庞德公没有丝毫的对庞山民的孝心而有喜色。反而皱起了眉头。
庞山民听命站了起来。
庞德公看到自己儿子的这种失魂落魄心中疼惜不已“奇山已经走了嘛!”
庞山民看着自己的父亲,父子两对视了许久,庞山民这才点了点头,嘴里十分的苦涩“奇山兄已经走了!”
唐云,唐奇山!此人是一个翩翩君子,就连庞德公也对这个自己儿子的挚友很是称赞,虽然没有像庞统诸葛亮的那种经世之才。但是却有着他们所没有的一种洒脱的心智,为人坦荡无比,是古来君子的代表,他是自己儿子的挚友。庞德公是很满意的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和如此翩翩君子一起的人能差到哪去呢。庞德公还恍恍惚惚的能想起唐奇山每次的前来对着自己喊的那一声的叔父,可是谁曾想到现在却已经天人相隔了,本来庞德公还以为自己的儿子能有如此挚友相互搀扶,定能安稳一世,可是谁知道他这个黑发人却走在了庞德公这个白发人的前面。
人生难得一知己,这种伯牙断弦的痛楚庞德公也体会过,他已经七十有三了,和他同一辈的基本上都差不多都走光了,庞德公难道就没有知己嘛有!丧失知己之痛,让庞德公恨不得自己死在他们的前面。
庞德公心中也在惋叹,但是他的口中却凌然了起来“你就这么无用只会哭哭啼啼嘛!”
“父亲?!”庞山民不理解,以前父亲交予自己的都是君子重情,就算是大敌过世,也当吊唁一番,更何况这一辈子的知己已然走了。
“奇山虽然已走,但是他却还有身后事,你这一哭要哭到何时?等着奇山的尸骨寒了?还是等到奇山的妻儿露宿了街头,你才会停止哭泣!”庞德公语气十分的严厉,让庞山民都快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过自己父亲说得对,奇山兄虽然走了,但是他的身后事还没有结束呢,他的妻小也需要人照料,唐家不比庞家,唐家虽然是一个士族但是却是已经没落的士族,如果无人照料可能在唐云死后被人吞得连渣子都不剩下了吧!所以身为挚友的自己应该站出来为唐家遮风挡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