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哥儿提醒了!”
青年公子拱手一礼,笑道:“在下姓牧,草字归舟,还未请教尊姓大名?”
孔昭还以一礼,谦逊笑道:“大名不敢当,鄙姓孔,单名一个昭字。”
他瞧出青年公子无意细谈,知趣的客气了两句话之后,寻了个借口,掩上大门,退了下去。
行在廊道之上,孔昭轻轻拂过怀藏金锭的胸口,蓦然想起了赵老道的卜卦。
“时至图谋事必成,恩欲到信光临,从来未遂平生志,今日逢君始称心。”
“今日逢君始称心……”
沉吟再三,孔昭决定向管事奉上一些孝敬钱,他也要上那一艘红木楼船。
雅间之中,牧归舟放下酒杯,悠悠道:“知书,这个叫孔昭的人,你可看出什么端倪了吗?”
宋知书诧异的一挑眉头,神色茫然道:“端倪?除了谈吐不像寻常厮之外,也没别的特异之处啊?”
牧归舟气笑道:“枉你还是修道之人,这几年的道也不知修到何处去了?”
“难道你没有发现吗?这人脚步轻盈却不虚浮,呼吸均细且又绵长,眼神温润有光,诸般迹象,无不表明,他炼过一些打磨根基的吐纳法门,因此,我才寻了个借口留住了他,你道我跟你一样,喜欢听些闲闻趣事吗?适才我递酒与他之时,暗自渡了一丝真元入他体内,探询了一番,你猜怎地?”
“公子,你咋也学我卖起了关子哟?”
宋知书不满的嘟哝了一句,复又嬉皮笑脸道:“莫非此人还是什么举世罕见的绝佳根骨,奇异体质不成?”
牧归舟闻言,摇头失笑道:“你当绝佳根骨,奇异体质是路边的石头么?随处可见……虽非如此,却也是上等的修道根骨了。”
“上等根骨?”
宋知书神色一愕,他不过是随口一言,未曾想到途经这“荒漠之地”,竟然还能遇见上等根骨之人。
脚下这块大陆唤作灵华陆洲,乃是千年之前,“邪灵之祸”的一处战场,域外邪灵族入侵太始界,曾一度占领了这里,将灵华陆洲上的门派世家摧毁殆尽,道统灭绝,以邪气污浊了陆洲灵脉,变成适合邪灵生存的环境,大战之后,虽有大能之士清除了邪气,使得此地重现人文生机,灵脉却已不复存在,如今数千年过去了,地滋养,也不过堪堪恢复了些许,想要恢复至鼎盛时期,怕是还需要十数万年。
正如鱼离水难活,修道之人如非功参造化,缺失了地灵气,再好的资质,心性,悟性,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难得大成就。
阎浮上洲的宗派将这些灵气稀薄之地,称之为“荒漠之地”!
常言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灵气稀薄,荒漠之地也难以诞生出资质上佳之人,久而久之,阎浮上洲的宗门也不再关注这块陆洲,除了偶有修道之人云游至此,已很少见得本土的修道之人了,偶尔云龙一现,惊鸿留爪,口口相传之下,也成了神怪志异之事。
宋知书眼睛溜溜一转,轻声询问道:“公子莫非想将此人渡入门下?”
牧归舟颔首道:“确有此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