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哥,我早就说了,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祁白衣一边告知何中衡,罗正失足溺水的消息,又将衙门里仵作验尸后填报的尸格。

      “衙门的说法是,罗正一家因误食河豚肉而丧命,另外,罗正的死因也有些蹊跷……我说何老哥,你还打算继续装作什么也看不见吗?”

      “可是,我若真按你的做了,那我跟他们,跟姓刘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何中衡满脸怒意,向祁白衣追问一句。

      “一开始,我当这个捕头,不是为了这种事。我是为了伸张正义,是为了保一方平安,是为了……”

      “你办不到的。”

      祁白衣一句话就把他后半截话堵死。

      “你自己心底也很清楚,三帮九会不除,县衙中的恶风不矫正,你什么也办不到……何老哥,对付姓刘,还有‘天九爷’常富贵,你那一套永远行不通,因为你还是个好人,而当一个好人永远束手束脚,只会被那些恶人欺凌,你要给罗正一家报仇,要伸张正义,你就要学会——”

      他冷漠的声音在这间密室之中响起。

      “……做一个恶棍。当一个比他们都要厉害的恶棍——姓刘的狠辣、暴戾,恶毒,你可以比他们做的更厉害;常富贵奸滑狡诈,你也可以比他做的更奸诈。

      对付这种恶徒,你必须要学会心狠手辣,因为对付真正的恶党,你若不想要好人流血,那就要让他们先流血,你不想让自己亲友为之牺牲,那就要让他们横尸当场……毕竟,你也没有多少选择了。”

      烛火之下,何中衡的脸上阴沉不定,就像是在天人交战,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痛苦扭曲,一下子又变得像是从地狱里爬出的嗜人恶鬼般残酷。

      “砰!”

      他的双眼瞪的赤红,不停的喘着粗气,将朴刀连同刀鞘用力按在桌子上。

      “做!我做!”

      “好!”

      祁白衣的嘴角上扬,凝成一丝笑意,看到何中衡这副模样,他就知道公子的算计已然成功。

      “何中衡啊、何中衡……你今天的选择,不管是一念生佛,还是一念成魔,都会注定坎坷。值,还是不值,将来你或有另一番见解,但是你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超出公子的算计掌握,成为公子手中的一柄快刀,替他扫清障碍,达成其所愿。”

      一边这么想,他一边取出两个盒子,其中盒子中装着一张人皮面具,另一个装着夜行衣。

      “何兄,待回,你就取出这张面具,用‘大盗孙龙’的身份与我一起去常富贵府上,将这‘天九爷’掳掠出来,这人是赌帮之首,也是县太爷的金主,他一出事,整个泷河县都要抖上三抖。”

      “果不其然,上一次欲劫持葛知府的也是你们,”何中衡醒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