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相信,镇南王和已经去世的兵部尚书,定然也是如同以前一样,还是真心对待他的。
他每每觉得孤独之际,就会想到这两人,也常觉得自己跟其他皇帝不一样,他并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
宁王的马屁,可谓是拍到皇帝的心坎里。
“宁王此言甚是。”皇帝欣慰一笑,又看向裴周,“你竟能说出‘苟富贵勿相忘’这般的话来,想必在乡下时,也没少读书吧?”
“那倒没有。”裴周连连摆手,坦白道:“孙儿这是为了说动皇爷爷,昨晚上现学来的。孙儿这是现学现卖,皇爷爷不会怪我吧?”
“哈哈哈哈,你倒是诚实。”
皇帝很少见到有人在他面前这般坦白,当即觉得这个孙子跟其他孙子不一样。
他的其他儿子孙子,都是宫里长大,他最是知道那些人的虚伪德行。
当然,他并不怪他们,谁让皇宫本就是虚伪才能生存的地方呢?
可裴周不一样,他从小就生长在乡间,没有经过宫中的各种熏陶,还保持着民间最纯朴的一面。
皇帝脑补了许多裴周的单纯,原本的生疏感,也很快被好感代替。
“看在你在外面吃了不少苦头的份上,朕准了你便是。你的那些兄弟们,就安排在宁王府,负责保护你的安危好了。”
“多谢皇爷爷。”裴周喜极而泣,像个喜怒都放在脸上的孩子一样。
皇帝莫名地喜欢,却也不忘提醒道:“别忘了给他们在兵部登记造册……算了,朕让内务府和兵部去办就好了,若是你自己擅自把他们带进王府,可就难解释清楚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任何人都没有权力擅自豢养私兵,若有发现,以造反谋逆论处。
裴周瞧了眼脸色铁青的太子,装作恍然大悟道:“还是皇爷爷想的周到。这么说来,刚才孙儿开玩笑说太子私下用毒控制杀手,岂不是冤枉太子养私兵意图谋逆了?哎呀,孙儿差点犯了大错啊。”
“你这小子——”皇帝不禁摇了摇头,笑着挥手道:“裴周你若是没什么其他事情要说,就先去旁边站着……”
“皇爷爷,我还没说完呢。”裴周很自然地打断了皇帝的话,“孙儿刚才对太子多有得罪,心里实在是害怕,太子心大量宽,不会借机报复孙儿吧?”
“怎么会?裴周你太多心了。”皇帝的脸色有一丝不愠。
“这就好,有皇爷爷这话,我可就放心了。”裴周拍着胸口给自己顺气,又多说了一句,“等会儿出宫,我就让那群兄弟给太子道歉,让他们也知道,太子为人是有多和善,肯定不会为了私仇就对我们痛下杀手的。太子伯父,您说是吧?”
“哼。”太子压制着怒火,脸朝向一边,“本太子岂会跟你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