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奈终于从睡梦中苏醒,他慢悠悠地睁开眼睛,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家里的棕色天花板。

    他有些怅然的重新闭上了眼,原来在死亡之后灵魂就算不需要眼睛也一样可以直接的观看到东西吗,这还真是一条奇怪的发现。

    这样想着,泉奈侧过身从床上走下,身边一切都散发着正常的触感,他没有穿透任何东西,而当他回过头看到自己躺着的床上空无一物时他这才明白原来他没有就这样死去。

    很久都没有好好休息的斑在听到房间内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时,依然强打着精神让自己成功从困倦中清醒,尽管再怎么感觉身体很沉重斑也依然走到了房门口将门打开看了一眼屋内的情况。

    目光交接的那一刻两个人都没有率先开口去说些什么,只是凝视着对方彼此沉默着,一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开口,而另一个是害怕自己吓到了对方。

    泉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面对斑,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解释自己因为粗心所造成的后续一切难题,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而斑又花费了多大的代价才将他重新救活过来。

    他站在原地局促不安的看着斑,背在身后的双手彼此紧握着,手指相互交叠在一起,他用的力气很大,甚至指尖都因为过于用力而出现了泛白的情况。

    而相比较之下斑现在的情况还算是好着不少,许是因为这一次的差点失去让斑整个人的心境得到了更好的历练,所以当他看到泉奈不负众望的站起来之后,他才发现他自己心情其实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激动,只是在看到他之后有些怀念起了以前一起经历过得事情。

    在简短的回忆后斑把自己乱成了一团毛线球的思绪重新捋直,拽成了一长条规律整洁的线条,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对着面前的泉奈轻轻开口,“你能回来我很高兴…我真的很高兴还能再见到你站在我面前。”

    在真正开口和弟弟对起话后斑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他不是心情没有激动,而是他的心好像在他看到泉奈的那一刻就激动到了完全麻木,以至于他都不知道他当时的情绪是个怎么样的情况。

    斑说话的声音很颤抖,完全就像是抽噎着、气体一点一点的从嘴里吐出,把话利用肺里仅存的一点剩余的空气挪出口的一样,而两只手仿佛有着千斤般重,让斑没办法举起双手平齐到腰侧。

    这样一看,其实他也没比泉奈强上太多嘛,反正彼此都是被情绪所困扰的,于是两个人相互抓握着彼此的手走到了床边。

    两个人一起聊了很多很多,从小时候的事情一直说到他们成年,又从成年礼的时候跳跃到了对于未来的期许,从来都是被压在心底的梦想此刻全都脱口而出变成了真实的、还未完成的话语。

    斑的愿望很简单,他只是想让自己的兄弟们能够很好的活下去,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活下去,他与泉奈的愿望刚好是彼此之间相契合的,当两个人都互相吐露了心声过后,他们才发现原来彼此是这般的默契。

    原本他们还想彼此去交换一些对于当下情况的意见和看法,但突兀的、听起来整个人都很暴躁的推门声把这一切全都打断了,还没等两个人回过头去看是什么情况门口就传出了一声非常不耐烦的声音。

    “是是是,你们两个兄友弟恭的不行,但是眠呢,你们把她用完就丢,不去谈论她了?”

    琼大大咧咧的走进屋里,完全没有自己是客人的自觉,她说完就没有再理会两个人,而是第一时间走到了茶桌旁边端起茶壶给自己倒了好几杯水,最后她发现这杯子实在是太小,喝起来完全就是一口闷,于是她便揭开了茶壶盖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在缓解了口渴之后她才有功夫去注意其他两个人的表情是什么模样,她看着两个人手指揪起一截衣袖抬起胳膊拿衣服轻轻沾了两下嘴角把剩余的水迹擦干净。

    对于琼的这种行为泉奈有一点不太喜欢,但斑却像是完全习惯了一样的抓住了泉奈的手,并对着他不起眼的摇了摇头。

    斑看着琼的动作把视线从她的身上缓慢挪开看向了她身后的窗户,窗沿上落下了几只彩色的小鸟,“抱怨的话改天再说吧,琼,我之后会好好听你讲那些事的,但是今天你带来了什么情报?”

    “什么情报?你还好意思问我是吗,这件事现在已经闹得整个族地都沸沸扬扬的了,你现在问我,说你不知道?”琼把声音提高了一个八度,仿佛斑在这段时间做了一件非常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泉奈见状微微皱起了眉,但斑还抓着他的手没有放开,他也不好随意发作些什么,只是深呼吸了几下换上往常那副平静的表情,他想着父亲的教导,用着算是最为和善的语气开口,“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琼,介意告诉我们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