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百里燕怒意盛凌,陈韵风这时打了个圆场
“我等决意军今夜要从东门杀出,给叛军一迎头痛击,如此便可解南城之危。”
“哼,卑鄙!”百里燕重重吐出两字,脸色仍然不快。
“魏将军,若不能确定叛军主攻所在,我军贸然出城,必遭其反击。如今城南有破绽,叛军定会加以利用,而魏将军身经百战奇计无穷,反而能令叛军更加坚信,我军对南城墙之事毫无知情,如此才能吸引叛军主力佯攻,为我军今夜出城提供掩护。”
罗松亭满嘴都是道理,百里燕却也清楚其中利害,但却不能开这个头,他说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否则休怪魏某翻脸无情!”
最终百里燕退了一步,但从从策略上而言,罗松亭这么做无可厚非。
其一,秦翰是知道城南城墙是有问题的,而他能肯定广信公府还蒙在鼓里,毕竟这么多年过去,姜闵无数次从城南入城,确实没发现任何异常。
其二,从心理角度分析,只有百里燕蒙在鼓里,而叛军选择强攻城南,才能创造出百里燕与叛军死磕,同时又不知城墙有问题的假象。倘若百里燕提前得知城南中段城墙有质量问题,他断然不会派驻重兵坚守中段城墙。如此一来,反被叛军所发现。
气氛僵了片刻,百里燕继续说道
“既然今夜出兵,想必罗先生定是料定叛军今夜抽兵,可是如此?”
“正是,若所料不错,叛军必从蒲城抽兵,做出驰援广信的假象,同时天黑之后,暗中从广信城外抽兵西调埋伏。而驻扎于蒲城、广信、鼎炀三地之间的叛军营寨的八万人马,应会向鼎炀佯动,做出阻击鼎炀驰援的态势,实则是为引诱雷城晋军在做准备。”
“如此说来,蒲城失守,也就是这三五天的事情了。”
“应是如此,故而我军今晚后半夜从东门出击,与之死战,不令叛军将城外兵马抽走。”
围困广信的叛军有十万人,强攻广信绝无攻克可能,因此只能以围攻广信的名义,引诱晋军攻打蒲城,而叛军则以攻打广信艰难为由,从蒲城的两万人中撤走大部,以驰援广信的名义调出蒲城,实则根本就没有前往广信,而是就地设伏。
而与此同时,叛军以佯攻稳住广信的兵马,而暗中抽走围城人马一部,前去蒲城外围设伏。此时驻扎于大寨的另外八万叛军,再以阻击鼎炀骑兵的名义倾巢出动。
这样一来,实际上就造成了一个假象,叛军似乎是出师不利,被牵制在了广信,而驻扎雷城的晋军此时有机可趁,会去攻打蒲城。
叛军选择今日攻城,实则是为了掩护其今夜抽兵的意图。
攻城不可能久持,连续攻打数天十数日就得修整,否则攻城一方的士气势必受到打击,等到叛军开始修整,补充损失的攻城战械,调整攻城营建制,抢救伤病等等,籍此常理误导广信守军,是他们是因为势头太猛攻不动了必须修整。
实则过了今天,明天开始每天的攻城力度都会减弱,但是诸如攻城不会死人,或是伤亡较少的远程战具的攻击会骤然增加,以填补因为投入搏杀兵士减少军事压力,籍此迷惑广信军。
今夜突然杀出,便是不让叛军抽兵计划得逞,同时叛军计划已经部署到位,再做调动已是来不及,而且也很难知道广信守军突然杀出倒底是什么意图。
利用双重突然性,让叛军处于惊疑不定之中无法脱身。
罗松亭料定叛军极可能先强攻南门,故而才让先锋营去填这个坑,只有先锋营填进去,广信军的两三万老卒,才能抽出主力养精蓄锐,等到晚上一鼓作气杀出东门。